凌翌点一下头,神色正经起来:“继续。”
“宗涟”从她身边飘过来,坐在桌子上斜对着凌翌,这样可以让凌翌跟她说话时更方便一点,也免得她老转头搞得自己脖子累。“其实你还忘了一点。你做过三年卧底。”
凌翌张了张嘴,对于那段时间,她后来一直都不想多想。
“宗涟”也知道,于是她提议道:“你带回来的资料都在档案室里,明天去找黎师兄查查?”
她的权限还不够,查这些东西得找黎辉或者黄国风要权限才行。
凌翌点了下头,她连着熬了几天,已经很累了,实在不想再多想三年卧底时发生的事。“哦,对了。以后直接叫他师兄就好了。”她走到床边后回过头来,“宗涟”还在桌子上坐着,凌翌敛下眼,小声说:“我就剩这么一个师兄了。”
早上再醒来时,凌翌感觉到莫名烦躁,可能是前一晚看报告看太晚,她在床上坐了好久才缓慢意识到应该不是起床气。
这种烦躁感一直到她站在开着窗旁抽了支烟后才慢慢减缓,结果关窗的时候看见昨晚被打断的那只烟,继而想到昨晚跟“宗涟”的事,感觉到心情更差了。
她洗漱过后穿了警服常服,邓女士在客厅小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看,听见响动后抬头对着凌翌房间方向:“早餐在厨房。”
凌翌一瞬间觉得邓女士起这么早,可能就是特意守着让她吃早饭的。
早餐是很常见的牛奶、吐司、几片培根与溏心蛋。凌翌念中学的时候很喜欢吃溏心蛋,但早上太早,没有家政阿姨愿意过来做早餐,于是邓女士就去报了班学,她觉得如果凌翌早餐在家里都吃不好,那在外边肯定也不会吃得多好。
凌翌端着盘子到客厅吃,邓女士往一边挪挪,给她腾个靠茶几的位置。邓女士在看之前很火的一部日剧,没有字幕里边叽里哇啦一句都听不懂,懂日语的人却看得津津有味。凌翌探头看了一眼就失去兴趣,转而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早间新闻。
邓女士看着看着,忽而抬头看着凌翌,很感叹道:“其实Aunt也有想过,如果那时候我们阿凌学了医,现在在工作时会不会也像三澄医生这样。”
被点到名字,凌翌叼着培根下意识问:“哪样?”
邓女士想了想,用她小时候的话来回答:“找到死因,还他们一个真相。”
凌翌念小学的时候说想做法医,后来几年里一直都在为此作准备,结果大学没学法医、没学法律、也没学医,反倒去念了门跟此完全不相及的计算机,结果毕业没读研也没进相关行业,却回香港考了警察。
别说看好她的教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养父母都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儿戏人生。但其实凌翌的初衷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自始至终都是因为一个人。
凌翌笑了下,没多做解释,对很多人而言人总是会变的,既然她无法说明原因,那不然就让他们这样默认。“其实我现在做的,也是这样的工作。”
邓锦文说:“我的前提是要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凌翌正端盘子吃溏心蛋,闻言一开小差,直接从中间咬开,蛋黄淌了一盘子。她皱眉盯了几秒,好像不甘就这么浪费掉一块蛋。邓女士面不改色道:“淌出来就别吃了,还想端着盘子喝吗。”
凌翌放下盘子,喝了口牛奶压腥,“其实我现在待也是安全的地方啊,技术部门,常打交道的都是电脑。”
邓锦文还想说什么,凌翌手急眼快咽完牛奶擦嘴,又一溜烟地把餐具放进厨房,“Aunt你开下洗碗机,有点迟我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