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殷绣掩口而笑，“麦山长，方才信誓旦旦说阿宁可以作证的人是您，这会儿说阿宁信口胡说的人也是您，出尔反尔，就是您所说的尊师重道，尊崇礼制吗？”

麦培生一时语塞，高台各处熙熙攘攘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忽然，麦培生唇边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他看向阿宁，又看向殷绣，笑道：“阿宁，你既忘恩负义，也休要怪我了。”

说着又向皇帝一拱手，“陛下明鉴，罪奴万死莫赎，但罪奴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呀。罪奴有证物为证！阿宁的房间里还有罪奴奉上的光珠首饰，整整一箱。此后这人一直卧病在床，罪奴相信，这光珠此时应该还没有被转移走。请陛下明鉴！”

“光珠？”皇帝原本平静下来的面色又不好看起来。

皇帝冷冷看向殷绣，若不是八亲王府的关系，他原本对这个女子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这时听说阿宁收下光珠，看来殷绣造谣叛国的事，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皇帝看向李公公，李公公看向县令，咳嗽了一咳嗽，县令立即会意，向李捕头吩咐了两句。李捕头有些为难的向殷绣看了一眼，见殷绣一脸镇定自若，李捕头握住身上的长刀，向坐在身后的捕快们示意，几个人一起离席，向殷府行去。

不一会儿，李捕头带着一只巨大的红漆箱子过来了。阿宁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之前在床铺下面找到的箱子。

箱子似乎极其沉重，几个捕快联手才把它放下来。箱子一打开，红光四射，李捕头用手挡住眼睛，后退了几步。

在场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震惊声。

“光珠！当真是光珠！！”

“这下证据确凿了！天呐，殷府百年世家，难道果真有谋反之意！”

议论声渐渐熄灭，所有人都觉察出其中利害，不再开口。麦培生的贿赂之罪，在殷绣的谋逆之罪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每个人都看着皇帝的脸色一点点和缓起来，像是浮出水面的鱼又沉入海底。只有李公公又沉沉的垂下了头，还悄悄的向殷绣递了一个颜色。

李公公知道，皇帝面无表情的时候，才是他最可怕的时候。

皇帝看向殷绣，“殷绣。”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青梅和雪酥搀扶着殷绣立即起身，“民女在。”殷绣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皇帝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直勾勾看向殷绣，“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殷绣顿了顿，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麦培生：“麦山长，你说那些光珠是你贿赂阿宁的证据，由此说明大逆不道叛国弃主的人是我，我倒想问问，这些光珠，麦山长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字字落入麦培生耳中，麦培生一个趔趄，只觉得脚下像是生出了一个无底深渊。他许久不敢直视殷绣的眼睛，眼前又出现一片火海……187187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