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那个女人是你的母亲，你又何必这么固执呢？”

“这不是固执，只是摆明对那个女人的态度！”

“只是挂张照片，祭拜一下，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那就不要再去钻牛角尖，也不要再斤斤计较！”

“父亲，当年她给我们的耻辱和痛苦，难道您都忘了吗？那个女人死的时候，你发过的毒誓，还有那些死都不能原谅的痛恨，难道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吗？”

一进书房，老爷子就开始开导自家的儿子，可说到最后，自己倒是哑口无言了。

慕业城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再次开口时，语气里有了一股沧桑之感：“算了，死者已矣，我们又何必去记恨一个死人呢？”

“就算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来，那些伤害，那些痛苦，依然存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少一分一毫，父亲，对于那个女人是否选择原谅，是您的自由，但请不要来勉强我！”说话间，慕霆风的眼眸渐渐变得赤红，整个人深陷在仇恨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慕业城转过身，走到自家儿子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风儿，学着宽容一点，今天好歹是你母亲的生辰，今晚，那个祠堂就留着吧。”

“母亲，呵呵，我没有母亲，在我的生命中，如果非要我承认一个母亲，那只能是欣姨，是欣姨让我知道，什么是母爱，什么是家的温暖，和欣姨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很快乐，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连老天爷都嫉妒我了，所以收走了我的快乐……”说到最后，慕霆风痛心地闭了闭眼睛。

那一年，欣姨走了，他的快乐也没了。

慕霆风向来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他总能把自己的心事和情绪藏得很好，可今晚却说了这么多话，还露出这副痛苦的样子，可见是痛到了极致。

“风儿，对不起，你小的时候，是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看着儿子这副样子，慕业城心里很不好受。愧疚与自责如同潮水，将他淹没。

年轻的时候，他全身心地投入事业，一心想要扩大自己的商业帝国，从而忽略了妻子，父母，孩子，当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名利地位，而家庭亲情都可以摆在最后。

可是如今，年纪大了，到了迟暮之年，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当年不顾一切去追求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把粪土，现在根本就用不着，而那些被自己忽略掉的才是最珍贵的，现在已经可望而不可及。

人生就是这样，有因必有果，当年他没有对自己的家庭尽心，没有做好一个父亲，如今，儿子对他淡泊如水，这是他的教训，也是他的报应。

今时今日，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他的父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小子少走一些弯路，不让他重蹈自己的覆辙，不去品尝自己的苦果。

闻言，慕霆风摇了摇头：“父亲，我的确恨您，但我也能理解您，毕竟您是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