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倒茶的声音,杜谦有些轻笑道:“看来殿下有些扬轻避重。”
“杜大人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吗?”安瑾裕觉得杜谦把话说得过于模糊,难道伤害自己的兄长和王妃还不够重吗?还是说有比着更重的事情。
“江山社稷是轻,儿女私情是重?”杜谦的声音有些起伏,那却像是并不放在心上一般。
安瑾裕依然淡然,却想不通杜谦话中的含,。“什么意思?”
沉默许久,只听一声,“四年前先帝将皇位传给三皇子,难道殿下就没有怀疑过?”
杜谦所指的重更是在于皇位之重,的确,皇位的确要更为重要。
“皇兄贤能,王位传给他也是理所应当。”安瑾裕言语之间颇为谨慎,“此话本就是大逆不道,还请杜大人慎言。”
“慎言?”杜谦珠帘后竟传来少有一声轻笑,幽幽道:“老夫就因为慎言死过一回,还要如何慎言?再者说万宿阁是老夫之地,还需慎言?”
杜谦假死并非自愿为之,而是有人故意要杀害杜谦,不过侥幸让杜谦逃过一命,但却不敢声张,便对外称为病逝。
“这万宿阁本是从老夫入仕那年所建,所建的目的也是为了护己抗党,但是老夫也没有想到,最后的万宿阁变成了现在这个地方。”
看来安瑾裕猜想的没错,杜谦果然是这万宿阁的阁主。
“杜大人想要告诉本王什么?”安瑾裕缓缓回道,安瑾裕心里也是清楚的,掌柜不可能一眼便确认自己的身份,想来也是杜谦早告诉掌柜自己要来。
“既然齐王殿下快人快语,老夫便直说不误,”杜谦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起声,“先帝从未将皇位传位给三皇子,原本的皇位应当是秦王殿下。”
安瑾裕顿时将手中的茶杯停滞,这句话虽然告诉了安瑾裕皇位的来源,的确有些为安瑾辰不平,但怕的是内心自己的不平……
“杜大人此言可有证据,”安瑾裕继续轻抿一杯茶水,“再者说杜大人就不怕本王告诉皇兄吗?现如今天阜国天下已定,国泰民安,杜大人告诉本王又能做些什么呢?”
窗外秋风萧瑟,却丝毫不影响室内的安静,整个屋室静得怕是连根针掉落的声音去能听得见,
安瑾裕知道,如果杜谦想要叛国不可能找到自己,应该是先找的是秦王殿下安瑾辰,如今的自己手中除了和安瑾辰手中一眼握有一半的兵权之外绝无其他优势,况且这一半的兵权并非平常可取,除非现在自己手中一定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条件,可这个条件到底是什么呢?
不,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杜谦已经和安瑾辰时一队人马!
可,杜谦按理说也是安瑾怀的岳父,难道真会如此吗?
“齐王殿下也说了证据,如何又能告诉皇上呢?”杜谦言语中更是有余,是对准了安瑾裕没有证据这个事实,反问道:“殿下以为老夫是有野心吗?”
“不然呢?”安瑾裕坦然将茶杯放下,抬眸间便看向了珠帘后的杜谦,只能通过依稀的光线看见珠帘下的花白的胡须,却看不清面容。
只听帘后一阵笑声,声音有些轻笑,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安瑾裕这个问题,或者说在杜谦看来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可笑。
“六皇兄知道吗?”安瑾裕微微蹙眉,此刻的他内心也自然是茫然一片,说不清内心的感受。
“秦王殿下怎可知晓?”话中之音,难辨真假。
“那杜大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安瑾裕更加注视着珠帘后的杜谦的面貌。
“殿下今后自知。”杜谦声音甚是有几分狡黠。
不等安瑾裕多语,只听杜谦微微叹息一声,道:“殿下今后保重,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