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名下铺子很多,掌柜伙计加起来有上千人,要说各个都忠心耿耿,那是不可能的,绝大多数伙计跟着小姐干还是为了钱。当然,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事,给多少钱,干多少活,主子是谁并不重要。小姐对这些人也不薄,只要他们本分干活,不作奸犯科,做卖主求荣的事,小姐开的工钱总比其他人高出一成,对下面这些伙计也很友善。
但忠心的人,小姐待他们总是不一样的。小姐不光给钱,让他们衣食无忧,还会送他们去学各种本事,提拔他们当掌柜,当车队长,让他们有更好的发展。
她和刘伯就是如此。
她是被云县令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刚跟着小姐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就是院子里普普通通的一个打扫丫头。就是因为她忠心,小姐教她识字,送她去学武艺,升她做大丫鬟。
刘伯亦是,他原本只是个赶车的马夫,因为忠心,被小姐送去学武艺,提拔到了身边。别看刘伯平时不言不语的,在云洲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出门在外谁不喊他一声刘爷。就是来了京城,为了不给小姐惹麻烦,刘伯这才低调的。
在丁玲看来,王婆为了一点小利跟小姐作对就是傻子,眼皮子浅,不知道一心一意跟着小姐有天大的好处。
“沈渝洲今天都干了什么。”云依依边卸妆边问。
丁玲低头认错:“今儿下午不知怎的,我实在是困得不行,本来是在院子里看沈渝洲打水的,可看着看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惭愧的低下头,为自己没办好云依依交代的差事而自责,“不过我醒来时水缸里的水已经打满了,柴火也已经劈好了,他没有偷懒。”
云依依点了点头,干了这么多事确实偷不了懒。
云依依身体一向不好,这回落了水,虽喝了姜汤,还是病了。
当天夜里她就发起了高烧,丁玲守夜发现的时候云依依神志已经迷糊不清了。
丁玲花了大价钱,连夜请来了大夫。
熬着药,沈渝洲凑到丁玲身边:“丁玲姐姐,你累了一晚上了,我把药给小姐送去吧。”
“不用。”小姐生病,熬药、喂药这种事,丁玲哪敢假手别人。
“丁玲姐姐这是不放心我吗?”沈渝洲瞪着两只大眼睛,委屈巴巴的。
“怎么会。”丁玲对沈渝洲的印象极好。觉得这小孩儿老实肯干,对小姐也忠心,平日里小姐对他打打骂骂的毫无怨言,是将军府少有的可以信赖的人。
“那姐姐就让我去吧。”沈渝洲祈求,“姐姐你知道的,不知为何小姐对我好像有些偏见,我这不也一直寻着机会,想在小姐面前露露脸,让小姐对我改观嘛。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丁玲犹豫,纠结。
“姐姐。”沈渝洲又脆脆的喊了声。
丁玲重重的一拍大腿,下定决心:“行吧,我去送大夫出府,你把药送去给小姐吧。”
“嗳,谢谢姐姐,改天给你买花儿戴。”
丁玲脸红,假意要扇他:“小子,哪儿学的浑话,尽不学好。姐姐差你一朵花儿啊。”
沈渝洲假意躲着:“不差,不差,这不是我的心意吗。”
沈渝洲笑着,端着盛满药的碗进了云依依的房间。
一进屋,他脸上嘻嘻哈哈的笑容瞬间敛去,眼神深邃的看向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