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楚韶恶狠狠地回他,“你到底怎么了?”
“无事,我……”周兰木想是痛得紧,瑟缩在他怀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楚韶看见他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似乎是痛苦到了极点,“方才有点紧张,老毛病犯了,你从我……衣袍里寻一个白瓷药瓶……”
周兰木冒了一头的汗,整个人也抖得厉害,楚韶一时顾不得许多,从他腰间摸索半天,才寻出那药瓶:“这个?”
他几乎已经说不出话,颤着手去拿那药瓶,却差点再次跌下去。楚韶一把抱住他,左手已倒了药出来:“你别急,我来喂你。”
周兰木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牙关咬得死紧,嘴唇惨白一片,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双目通红,瞧起来骇人得紧。
楚韶有些慌,他捏着周兰木的下巴,强行把药塞了进去。周兰木扭头挣脱,两人的距离太近,楚韶甚至感觉周兰木冰凉又柔软的唇从自己的侧脸擦了过去,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想来药效发作的不会那么快,周兰木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他,嘴唇有些颤抖,双眼红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楚韶竟觉得他眼神中掠过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心中“突”地一跳,刚想说些什么,周兰木却伸手拂上了他的脸。他用一种可称为是阴冷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韶被他看得不寒而栗,只觉得对方的目光似乎想要把他千刀万剐。虽然不想伤他也不敢反抗,可这目光太过骇人,他还是悄悄地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剑上。
周兰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神却突然松动了,楚韶还没反应过来,周兰木便放开了他,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随即便狠狠地把自己的头往一旁的桌角上撞了过去。
楚韶大惊,顾不得许多,一把拽回了他,紧紧地擒在怀里:“恒殊,恒殊!”
周兰木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上,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楚韶不敢乱动,只得这么抱着他,片刻无声,他感觉到这个人在发抖,抖得像一只找不到主人的小动物。
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而周兰木竟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楚韶低头看他,觉得这个人真是难有这样的时候。
若非亲眼见到,他也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游刃有余、巧笑嫣然的四公子,竟然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露出这样的一面。
他这样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兰木才拽着他胸口的衣襟慢慢直起身来,露出一点孩子气的茫然:“我……咳,我方才做了什么?”
“没事,只是有些吓人而已。”楚韶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症候?看起来严重得紧。”
“少时身子便不好,有些毛病一拖再拖,现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了。”周兰木似乎不想聊这个话题,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楚韶便也知趣地没有再问。
周兰木起了身,似乎想往外走,刚站起来却又一阵眩晕,楚韶上去扶了他,和他一起往外走,状似不经意地问:“恒殊,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
周兰木像被刺了一般:“将军何出此言?
他只有在充满戒备之时,才会改口叫回“将军”。
楚韶叹了口气:“猜测罢了,瞧你方才情状,必是藏了什么伤心事。你若不愿说,我也不是非要问。”
周兰木避开了他的目光:“伤心事太多了,我只怕如今说不完——将军若有兴趣,改日我再一桩一件地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