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在对上时,发现已不是之前的局面,刘彻眼底已经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椒房殿中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不过恰好绣春送茶水,才稍微缓和了下气氛。
刘彻只盯了一眼杯子就伸手推了推,对绣春道:“你家娘娘困得厉害,给她喝。”
绣春又有些小激动。
陛下果然心疼娘娘!什么都先想着娘娘!
阿娇直接拒绝:“多谢陛下好意,晚上喝茶妾身会睡不好。”
刘彻挑眉:“你喝茶睡不好,朕就能睡好吗?”
阿娇违心道:“陛下是真龙天子,又怎么会为了这种小事烦恼。”
“……”刘彻一噎,脸色有些难看的挥挥手让绣春下去。
绣春则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阿娇。
“……”阿娇当做没有看见。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
整个椒房殿除了阿娇站在那里有时打哈欠,就只剩下捻子燃烧的噼啪声。
就在阿娇站着要睡着的时候,刘彻突然开口:“陈氏,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阿娇自然知道他说的何事,眼神微动,屈膝行礼:“妾身没有。”
刘彻皮笑肉不笑:“你没有,朕有。”看着阿娇微微皱眉,刘彻继续道:“朕已将妖女楚服枭首于市三天,又将她的尸首扔去了乱葬岗。”
阿娇狠狠的咬着牙,指甲深深嵌在肉里,过了一会儿才在脸上别出一个假笑:“陛下您前有韩嫣,后有李延年,入幕之宾有几许妾身也不愿意去数,为何不肯放过妾身的楚服呢?”
刘彻看着她面若寒霜:“至少朕未曾心思歹毒想要加害旁人。”
阿娇深吸一口气,困意荡然无存,破罐子破摔:“陛下如果这么想,臣妾无话可说。”
楚服是谁的人阿娇不得而知,可是这几月的相待,楚服的温柔,让人很难觉得她是心思歹毒之辈,也难对她恨起来。
最初,她的本意只是想借楚服让刘彻回心转意。可是那个针扎的小人不知道怎么就在床底下冒出来,上面还带着卫子夫得生辰八字。
在椒房殿上首之中,刘彻看着破罐子破摔的阿娇很生气,眼中的怒火清晰可见,狠狠攥着的拳头都想把她的脖子扭断。
阿娇原本以为他会发作,可刘彻看着她挣扎了一阵儿后,嘴角添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陈氏,朕新得了一只鸟,叫声婉转清脆,朕看倒是与你甚配。”
阿娇听见刘彻将自己比作鸟心里极其不爽,但面上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这种好东西还是陛下自己留着吧!”
刘彻笑的越发怪异,对于阿娇的拒绝并没有在意,拍了拍手张英就将一个黑布蒙上的鸟笼奉到了阿娇面前。
“打开看看。”
阿娇心里一咯瞪,只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看了眼刘彻,又看了一眼鸟笼,她还是揭开了这层幔布。
鸟儿的羽毛柔顺漂亮,在笼中十分精神,看着阿娇疑惑的晃了晃脑袋,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似乎还没有熟悉。
最特别的莫过于那个鸟笼,是由纯金打造的,奢华至极。
可本该是完美无缺的一件礼物,可是有一点却让阿娇十分气愤。
这个鸟笼没有门。
这鸟儿虽然衣食无缺,可除非鸟笼破,不然这鸟将永远拘束于笼子里。
阿娇冷笑:“陛下这是何意?”
刘彻笑的像整人的坏孩子,坏且人畜无害:“朕年少时许你的金屋,现在给你。”
阿娇的指甲深深陷在手掌的肉中,在心里念叨着:“再忍忍,忍忍就好了!”
阿娇深吸了一口气,低眉顺眼的行礼:“谢陛下。”
阿娇吃瘪刘彻十分开心,临走时嘴角还挂着愉悦的笑容,阿娇在心里骂了一声“幼稚”,看着桌子上的鸟笼越看越来气,突然目露寒光。
一声巨响,阿娇将鸟笼狠狠的摔在了刘彻身后,毫无防备的鸟儿直接被摔这么一下,此刻已然奄奄一息。
刘彻刚出椒房殿宫门,正想对高福说一会儿回建章宫,可却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刘彻面若寒霜,上前两步怒目瞪着看着站在门口的阿娇一字一句道:“陈氏,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阿娇冷笑:“杀不杀在陛下,不在妾身!”
说完阿娇直接不留情面的将殿门关上,回去休息了。
刘彻则看了紧闭的大门和奄奄一息的鸟儿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