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样的府邸，一样的大厅，一样的车马行军图，卫青被侍从引到大厅就又立马站在画作前。

不巧的是他家大人还在休息，这次是午睡。

卫青十分希望东方朔能晚点出来，那样他就能在多看一会儿这幅画了。

东方朔慌慌张张又是一边走路一边系衣服，这次头上的冠还好好的呆在头顶，只是他十分无奈，为什么这卫青总是喜欢在他睡觉的时候拜访？好像是掐好时间似的。

看见东方朔来，卫青的视线终于恋恋不舍的从那幅车马行军图上移下来：“东方大人。”

“……卫将军。”东方朔现在十分有理由怀疑卫青压根不是来找自己的，而是为了看他这幅车马行军图！

卫青拱手一礼：“卫青将黄金带过来了。”然后将身边的箱子盖子逐一打开，让东方朔看了看，然后又合上了。

昨日刘彻废后诏书已下，废后陈氏于三日后离宫，退居长门宫。

现如今木已成舟，再无回旋的余地。

东方朔看见成箱金灿灿的金子一时间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黄金：“有劳卫将军了。”

卫青摆了摆手：“这是大人应得的。”

东方朔能请得动李少君讲出望舒侵蚀的戏码来，卫青对他着实佩服的很。

“那卫将军可曾用过午饭若不嫌弃寒舍简陋就留下吃个便饭吧！”

卫青摇了摇头：“多谢大人好意，卫青下午还要当值，饭……就不吃了吧……”

卫青比起上次来话倒是多了不少，可东方溯觉得还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他不留下来吃饭也不提走的事，两个人就在大厅中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后来卫青觉得在东方府呆的也够久了，想早些去宫里，可刚走出大厅就又拐了回来，夸赞着：“大人，您的这幅车马行军图真不错！”

东方朔一愣，得到卫青的夸奖东方朔要笑成一朵花：“卫将军缪赞了，这只不过是我早些年的在外游历求学时的信手涂鸦，闲着也是闲着，拙荆也就拿出来放在大厅装饰。”

“哦。”卫青听闻又看了两眼。

东方朔看卫青的眼睛老是往画上瞥，立刻心领神会，将车马行军图接下来放到卫青面前：“务必请将军收下。”

卫青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却紧紧的握住了那个车马行军图。

东方朔眼角抽了抽，不好意思你倒是别收哇！

“看大人还未用午饭，既然如此，那卫青就先告辞了!”

*

卫青从东方朔那里得了车马行军图爱不释手，就是进宫的时候还一直拿着，而和他平时要好的兄弟们都围上来看了卫青新得的佳作，众人插混耍赖的聊了一会儿便遇见了慌慌张张寻卫青而来的张英。

“卫将军，可让奴婢好找!”

虽然平时张英是比较滑头，可遇事的时候冷静稳重，这才入了高福的眼。

可现如今帽子跑的也歪了，气喘吁吁的全无半点稳妥的样子。

卫请把画卷好，疑惑的看着火急火燎而来的张英：“怎么了？”

张英看了眼他身后的一众郎官，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陛下在建章宫饮酒，让您去侍驾！”

卫青将画给了其中一个郎官干叮咛万嘱咐让他帮忙收好，这才随了张英而去。

卫青身材颀长，步子也就迈的大了些，而张英看他走的急，也就小跑着跟上，张望了下四周发现无人便轻声对卫青道：“陛下今日心情不好，李大人已经去伺候了。”

“嗯。”

张英看卫青应了一声，继续道：“师傅说陛下已经喝了不少了，李大人过去了也未能劝慰住，这才让奴婢找了您来。”

连李延年都没能劝慰住？

卫青轻轻皱了皱眉：“你可知陛下为何？”

张英脚步停住，张望了下四周，卫青看他没有跟上也停下脚步看他，张英则又小跑两步压低声音道：“本是陛下之事，师傅不让外传，不过师傅来特意交代奴婢可以给将军说。”

卫青看着远处一队宫人手里端着新鲜的瓜果从那边的假山经过，俯身将耳朵凑近了张英，又听他继续道：“师傅说是因为皇后娘娘。”

卫青目光微动，抿了抿嘴点了点头：“走吧。”

李延年去伺候的时候是抱着琴去的，给刘彻一曲还没谈完就拉着他一起饮酒，还把他带来的琴给一脚踹开了，疼的李延年心里直哆嗦。

刘彻揽过李延年的肩膀，将耳杯直接放到他的嘴边：“陪朕喝，来！”

李延年一时措不及防，将手里的酒就直接被刘彻给灌了下去，头发和身上都沾上了酒精的气息，少年呛得眼泪都出来了，红着脸在那里猛咳。

李延年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