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子,嬴政就算心里不愿意,也必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于是他脑海中迅速生成了一个计划,并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得意洋洋。
让使臣前往咸阳宫后,嫪毐心情大好,等待着关于扶苏被处罚的大好消息传来。
他还专门交代了特使,告诉特使他是代表假父,代表长信侯去进谏嬴政,到时候见了谁都不用怕,越嚣张越好。
结果特使真就这样做了,从在殿外开始,就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这个特使名叫嫪狂,是嫪毐的族人,天生狂妄自大,名字里就带一个狂字。
此刻嫪狂正大摇大摆走进大殿当中,对于周围文武大臣怪异的目光不屑一顾。
大摇大摆来到嬴政跟前,他竟是连跪拜礼都不行,只是自大地往周围扫了一眼,就直勾勾地盯着嬴政。
嬴政看这个人如此狂妄,顿时心生恼火,心想这是哪来的刁民,龙颜不悦道:“你是何人?”
嫪狂像是没看到嬴政的脸色,一拍胸脯道:“大胆!连假父的人都不认识!我是假父的族人,长信侯的特使嫪狂!”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十分嚣张地说:“扶苏是哪个!扶苏杀了长信侯的儿子,我代表长信侯来,要求这个叫扶苏的家伙血债血偿!”
嫪狂用大鼻孔对着每一个人,生怕人们不想冲来打他。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复杂的目光投在这个嚣张的家伙身。
人们的目光里有震惊有好奇,有惊讶有同情,有因为这人语不惊人死不休而惊呆的,有因为这人来找死发癫而同情的,还有爱热闹不嫌事大伸着脖子凑热闹的。
此言一出,不要说嬴政会作何反应,就连吕不韦都是目瞪口呆默默痛苦地捂住了脸。
倒不是因为嫪狂的嚣张,而是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嫪毐是多么愚蠢的一个人。
找这么个人来装疯发癫丢人现眼,吕不韦实在想象不出有哪个正常人能做的出来。
除非是不想活了,诚心来找死,那要另当别论。
以前嫪毐在他心里,虽然不是多么厉害的任务,但也谈不是煞笔一个。
他和嫪毐接触的不多,两个人也没正面交过手,只知道对方在大秦之中有着很强大的力量,朝内的力量被他吕不韦把持着,朝外的力量,就是嫪毐占着半壁江山。
嫪毐的势力从他当假父之后便一直扩展,且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利益,侵占到他的地盘来了。
整个大秦,有能力跟他吕不韦抗衡的人很少,嫪毐算是一个。
故而嫪毐在吕不韦心里,一直都是当成政敌的存在,对嫪毐万般警惕。
可今天这个自称嫪毐族人嫪狂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目瞪口呆眼界大开,吕不韦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即便现在在朝堂的一般都是他的人,他在嬴政面前还是要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哪敢乱说一句话。
可见这个嫪毐已经愚蠢到了一种境界,光是看这个嫪狂就可见一斑。
吕不韦看着面不改色的嫪狂,把嫪毐想象成是一个头流脓脚下长疮的丑陋家伙。
他真的很不愿意承认,嫪毐这个煞笔,居然是自己的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