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穆杨一看曲若杰的衣服都粘身上了,显出了若隐若现的苗条腰身,用凉毛巾擦擦固然是好,但一会还会热,不如换件衣服。
“大姐,凉水擦脸不好,容易作病,要不换衣服,要不等着自然干。”
曲若杰大大方方一点文穆杨额头,“就你们城里人瞎讲究,有什么不好的,压水。”
文穆杨摇摇手指,“大姐,你和曲厂长来了,你母亲和弟弟呢,怎么不一起来。”
曲若杰以为吴继尧告诉了他家里的情况,一听文穆杨不知道,明快的脸上露出了愁容,“穆杨,我妈妈得了半身不遂,我弟弟在家写作业连看着,来不了。”
怪不得他们爷俩都会做饭,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久病家庭不叫家,这样的事摊到谁头上都愁眉苦脸,特别是半身不遂这种病,折磨自己,拖累家人。
“大姐,婶子得病几年了,怎么得的,是偏瘫还是全瘫,找大夫瞧过吗?”
文穆杨想先问问情况,一会找机会去给她妈治病。
曲若杰一听脸色更凝重了,她妈妈是个女强人,年轻时是生产队的铁姑娘,干起活来能跟小伙子比高低,可倔强的性格没练成强壮的体质,生了曲若杰弟弟还没到满月,她就到厂子去干活,有一天下大雨,她还来干活,结果被雨淋后大病了一场,就成了半身不遂。
曲若杰摆摆手说道:“唉,得了两年多了,开始只是左腿不会动,今年左手也不会动了,进进出出都靠拄拐,找了好些大夫,吃了好些药都没用。”
文穆杨一听这不是心脑血管病引起的,应该是中风受凉引起的颈椎病,颈椎病会压迫上肢脊柱及腰椎神经,这种病比心脑血管病好治。
文穆杨一看曲若杰的衣服干了,额头的汗也消了,一伸手,“大姐,大婶的病就是着凉引起的,你以后也要注意别沾凉的,毛巾给我。”
曲若杰一摸额头没汗了,也没想是跟他谈话汗才消了,把手巾往文穆杨肩头一搭,“看样子你还会看病,好了,你摆桌子拿碗筷,我去端菜。”
三个凉菜三个热菜,凑成了六个菜一个汤,三个凉菜都是吴继尧院子里自己种的,三个热菜是山上的蘑菇和树芽,主食是芋头高粱米饭,还有两瓶商标已经陈旧了的高粱酒。
吴继尧先坐下,拍了拍小板凳,“穆杨,坐我旁边,若杰,你坐穆杨旁边。”
他想让文穆杨和曲若杰坐一起,可是曲若杰根本没往哪方面想,只想她能先坐么,给父亲放好小板凳,“您坐爸,穆杨咱们俩坐对面。”
曲德来也没想什么,一指小板凳,“坐文组长。”
“你坐曲厂长。”
四个人围着小地桌落座,曲德来拿起了酒瓶子,“老书记,您是地主,您说这酒怎么喝?”
虽然没达到目的,但吴继尧还是笑眯眯的看着隔桌而坐的这对金童玉女说道:“文组长,曲厂长、若杰,咱们四个坐在一起喝酒,那是上天赐给的缘分,我认为这酒应该你来起个头,来吧穆杨,酒瓶子归你管了,但别给若杰倒多了,她个女孩子不胜酒力。”
吴继尧这是告诉文穆杨,他经常跟他们爷俩喝酒,曲若杰的情况他了解,另外就是告诉他不会喝酒的女孩子善良稳重会持家,是贤妻良母,会过日子。
文穆杨一笑,给吴继尧一边倒酒一边说:“老领导,这缘分有时候要靠争取,等是等不来的,就说曲厂长的齿轮厂,如果他不主动找董书记刘主任,二位领导就不知道他的想法,以为他就想这么靠下去,要是有别人对齿轮厂有了想法,说不定就会承包给别人了。”
吴继尧以为文穆杨说缘分是说曲若杰呢,听到最后原来是说曲德来,既然文穆杨不提,他也不能死乞白赖的再说,就顺着文穆杨的话茬说道:“是啊曲厂长,你要是决定了承包齿轮厂,那就赶紧找董书记刘主任办承包手续,以免夜长梦多。”
曲德来跟文穆杨说了承包齿轮厂,但他思前想后还在犹豫,家里有病人,工人师傅们好几个月没开支了,没有钱他们不能回来呀,就算回来了,没有活干不还的闲着吗。
见父亲不说话,曲若杰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为钱发愁呢,伸手要过了酒瓶子,“爸,我知道您为什么发愁,有件事我还没跟您说,您先把酒倒上,咱们一起先干一杯,然后我告诉您个好消息,来穆杨,我给你倒上。”
本来文穆杨应该说祝酒词,可曲若杰张罗上了,他就举着杯看着曲若杰,吴继尧一看不明白了,怎么刚才说齿轮厂,这又看着人家脸了,“穆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