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落下这话的时候,沈潋竟无法反驳。
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在暗处蹲了顾相宜一炷香的时间,亲眼盯着她离开的。
沈潋只得打岔道“这么晚了还没打烊?这么劳累可不行啊!”
但顾相宜哪里会被他轻易岔开话茬,直接了当的问道“这些便不劳烦沈大人操心了,倒是沈大人,您是怎么进来的?外面我明明已经锁上了!”
这一茬,沈潋是岔不过去了。
实则顾相宜早就不想再看沈潋这般惺惺作态了,二人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见沈潋不答话,顾相宜笑了一声,率先将话茬引入正题“所以,沈大人是撬锁夜闯药堂了?”
话到如此,沈潋遂也不端着了“不错,我是撬锁进来的。”
“尚不知沈大人如何解释此事?”
此事一经传出,沈潋必落个身败名裂!
那么事到如今,沈潋这张假笑的皮囊,也不得不撕下去了。
“既如此,咱们不妨把话说明白。顾娘子,我怀疑你给我的这本书有问题!”
沈潋将这本医书拿出,干脆出口质问。
而顾相宜却依旧从容不迫“有什么问题?”
沈潋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另一个问题想问顾娘子敢问顾娘子是从何处接触的洋?师从何人?”
顾相宜听罢,竟是觉得这个问题很荒谬,遂回答道“我娘家是商户,且我娘当年一将产业做大。我幼时便跟着我娘学经商,同洋人打交道是家常便饭的事,自是懂得几句洋。你若是不信这一点,可以直接问我,也可以多方打探,但更半夜撬锁入室的举动,还真是吓到我了。沈大人,这事儿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沈潋听罢,却是觉得可笑。
她为什么明明已经打烊离开了,明明在外面上了锁,人却在药堂内蹲他,等着抓他现行?!
以沈潋的推断她八成是故意设局,纵是无法直接让他身败名裂,今后也有足够让沈潋无法洗清的理由,让沈潋彻底与他们断了来往。
毕竟这一次,沈潋是解释不清的,岔不过去,也装不出来。
他终有一次自己是让自己成了彻彻底底的过错方,于情于理都无法将事儿再辩成顾相宜脾气不好或者误会了他。
沈潋想到这些,突然觉得可笑。
下一瞬,沈潋也终是变了一副嘴脸,彻底恢复了原貌。
“我沈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唯独你这个小娘子,恐是让我下辈子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顾相宜却是笑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能忘了我,今后咱们谁也别再招惹谁。”
沈潋爽快的回道“可以啊,交出医书,今后我保证离你们远远的,既不扰你清净,也不会碍了池二的仕途。医书给我,今后咱们就当是从未见过。”
“这样当然再好不过,只是……医书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沈潋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僵硬“顾娘子,我劝你还是乖乖把医书交出来,你一个寻常老百姓,讨这功赏对你有什么用?你想要什么,待池二将来封侯拜相之后,什么不能给你?你这人平时也挺明事理的,怎么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