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殷逸川的心脏顿时变得柔软起来,这一段时间看惯了尔虞我诈、阴诡谋算,争执杀戮,直到见到方泽,才能回归儿时那一切单纯而善良的美好。
秦方泽,是他污浊灵魂中唯一一片净土。
“不过如果你要跟蔚执风一起回三清天,我就一个人搞不定了。”秦方泽说笑道:“那小子在中间使绊子,想方设法不想让我去,逸川你倒是可要帮我呀。。”
“三清天……”喃喃念着这几个字,殷逸川低头一笑:“你不会喜欢那里的,蔚执风说,三清天没有日夜轮转,那你是永昼,清明至极,却也无聊至极。”
“既然那么无聊,那你也不要去了,让蔚执风跟着咱们走。”秦方泽立刻:“无论是人间还是冥界,让他做你的跟屁虫。”
“你就那么肯定,我能带走三清天神君吗?”殷逸川喃喃道。
“当然。”秦方泽笃定地点点头。
“凭什么?”殷逸川笑着反问。
“凭他放不下你。”秦方泽毫不犹豫地回答。
听到这几个字,殷逸川愣住。
“你知道吗?蔚执风他一来浮壁,根本就不上书桑迟也不通报烛溪,只身一个人闯进坐忘宫中,差点儿侍卫被是被当成刺客追杀。”秦方泽回忆道:“他直接闯进我住的地方,二话不说叫带我走。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只有我安全了,你才能放心,你才能放手一搏,不再有后顾之忧。而他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他都不在乎,他只要你能心安。”
殷逸川愣愣地听着,他知道蔚执风为他做的那些事,然而这些事从旁人口中说出,所带来的震撼更甚。
秦方泽继续道:“后来,他接到消息,说北阴天子要问斩于你,他心急如焚,即刻御剑离开,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会在冥界曝光引来仇杀,他昼夜不停地往酆都。几千里的距离,日夜不停息,我和烛溪若不是随着孟极,根本不可能那么快赶上他。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小子把他吃得死死的。”
殷逸川神情更加恍惚,他眼前似乎能浮现蔚执风御剑而行的匆匆身影。
“逸川。”秦方泽紧紧握住殷逸川的手:“你也不要放手好不好”?
“什么?”殷逸川一愣,回过神来。
“你之前赶他走。是为了他对不对?”秦方泽问:”“我太了解你了,你表面上说着自己冷心冷情,说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但其实你对自己在乎的人会自甘以性命做保护。因为你比任何人都要懂朋友的含义,对蔚执风是,对我是,对扁舟子是,对苍绯是,对麻朱也是,对吗?”
“麻朱……”喃喃念着那两个字,殷逸川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憨笑的宅鬼,苦涩一笑:“我们甚至都没来得及为他办一场葬礼,不过也倒是合理,他是魂飞魄散走的,并未有尸身,谈何下葬?方泽,前段日子在死牢的时候,我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情。想起麻朱还在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在寒川玩耍的日子。如果不是为了帮你我逃离孔天霖的追击,他也不会魂飞魄散。”
殷逸川抬头,看向秦方泽,声音带着哽咽:“方泽,我今日这太子之位,是不是靠他的牺牲换来的?”
“逸川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事情!”秦方泽立刻道:“当时的境况发生得那么突然,你之前也料想不到。虽然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蔚执风能早来一会儿,哪怕是一小会儿该多好,麻朱就不会死了。但时间无法倒流,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们终究也还是要感谢蔚执风,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你恐怕已经藏身在我师父的剑下了。”
“其实当时,离殇应该已经发作了,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说,当时如果真的对孔天霖出手,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杀了他?”殷逸川说着,自己摇了摇头:“算了,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是你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做了太多的恶事,我也不能杀他的。蔚执风也是这么说的,否则他以他的本事,早就直接把孔天霖……”
说到这里,殷逸川的话头突然停下。
一件他忽略的事,从未去深究的事,突然在脑子里边破土而出,如惊雷一般在耳畔炸响。
“逸川?”秦方泽见殷逸川突然停住了,脸色苍白地模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太子殿下。”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
秦方泽低下头,越过血色屋檐,只见地面上站立这一个侍从。
“太子殿下。”那侍从大喊道。
“逸川。”秦方泽晃晃殷逸川的肩膀:“叫你呢。”
殷逸川回过神来,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愕之中,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见秦方泽对他努努嘴,指着下头,殷逸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下头,对那侍从应道:“何事?”
只见那侍从恭敬作揖道:“陛下请您到泰煞宫一叙。”
看一眼秦方泽,对方对他鼓励一笑,殷逸川从屋檐上飞身而下,随着那侍从离开。
待殷逸川的背影消失在宗灵宫外,黑暗的角落之中,蔚执风缓步走出,看着方才那人背影消失的地方,驻足良久。
在结尾的时候,小川川突然发现了什么,这是之前埋的包袱,大家有猜到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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