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就算为了天鹰大营牺牲的他们,别再继续了,他们不会期望看见自己的主帅。”楚瑜平复了一下心情,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
琴笙看着那一杯茶,眸光幽幽如晦。
他接了过来,端详着杯子里的茶水,沉吟了好一会,忽然看着楚瑜微微挑了眉,似笑非笑地道:“谁说本尊的目的是泄愤与报复?”
楚瑜不说话,只微微蹙眉:“三爷……。”
“天下,能者居之,若我说,我要的是这个天下呢?”琴笙声音冰凉如水。
楚瑜一顿,忽然苦笑:“那这会是逸哥儿和我最不想要看见的结局罢。”
他指尖轻轻地点过杯中茶水:“最开始的时候,因为一个男人的缘故,本尊对这天下并无甚兴趣。”
楚瑜心中一动:“慎亲王……秋玉之?”
琴笙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的光:“我一点不都惊讶封逸能查出这件事,毕竟当年,他们封家的败落,也是那个男人一手促成。”
楚瑜微微捏了捏自己的手,没有说话,她是知道当年明烈太女和慎亲王之间的事的。
也曾震撼过琴笙的背影和过往竟是这般不堪回首。
“秋玉之人生穷极无聊,很多事对他毫无挑战性,而他喜欢那种硬碰硬的激烈与刺激所以找上了同样聪明的明烈,可惜,秋玉之虽然阴狠、毒辣又太过聪明,他要这个天下,却是为了为所欲为,能更好的控制明烈,说难听点,他有了一个也许可以让他百玩不厌的玩具,结果连自己也赔了进去。”琴笙看向窗外,神色里不掩讥讽。
“虽然很恶心我身上有来自他的血,但不得不承认……。”
琴笙顿了顿,妙目忽然一转,幽幽沉沉地看着楚瑜微笑:“我身上也有与他相同的偏执与某种不可琢磨的寂寞,这种寂寞像一种病,秋玉之找到了明烈,但我,似乎……没有那个运气。”
楚瑜被他那种看着自己的目光盯得浑身发麻。
那种感觉仿佛被猫盯着的老鼠,或者说被鹰盯上的兔子。
楚瑜有些僵硬地转开眼,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秋玉之虽然恶毒之极,但明烈之于他,到了生命的尽头,必不尽只是虚无的玩弄之意,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心神都耗费在了明烈身上,明烈生,他生,明烈若是想要他死,他不也死了吗?”
琴笙闻言,忽然一笑,单手撑着桌子,上身微躬,靠向楚瑜,声音温柔如水:“是啊,明烈让他死,他也便死了,到头来,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人还是秋玉之那蠢货。”
琴笙一贯是清风朗月,清冷高洁的模样,一颦一笑都不沾地气儿。
此刻精致眉目间忽然温柔到诡异邪气,愈发显得他整个人艳丽得不可方物,夺人心魄,竟似上仙魔化了一般,让人心肝儿都颤。
他整个人几乎都悬在了她的上方,目光诡冷地锁着她,潋滟的薄唇不过距离她的脸寸许。
楚瑜整个人都被笼在他的阴影里,鼻间也都是他的胸怀的气息,逼窒得心都要跳出来。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些被他按在桌子上,几乎剥个精光,在她身上纹刺的时光。
那些时光有些久远了,自从将背上的图交出去之后,她几乎都忘了,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男人。
楚瑜分毫不敢动弹,大气不敢出,只怕自己呼吸急促点,都会碰到了他的嘴唇。
“你……。”
“我和秋玉之不一样。”琴笙垂眸,轻轻地在她唇上方慢悠悠地开口。
“他把全幅身心都押在一个人身上,到了最后,他依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本尊却不打算像他一样,毕竟他用萤焰里的灰飞烟灭证明了此路不通。”
“你想怎么样?”楚瑜虽然浑身僵硬,努力地抵抗着来自他身上那种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却还是听出来他话里头有话。
“秋玉之得天下不过是为了他无趣的小游戏目标,本尊却觉得以天下为棋局,说不定此生更有趣,从此之后佛挡佛灭,魔挡杀魔,再不会有人能动我的人。”琴笙忽然抬手,冰冷的指尖极尽温柔地抚摸上楚瑜的眉眼。
“你说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