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与燕赤霞一同坐在宽敞的马车内听着铜铃铛响动的声音,彼此都没有说话,不过尽管谁都没有率先开口但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
付臻红偏过头,看向坐在他身侧的燕赤霞。
燕赤霞的侧脸轮廓十分的硬朗和深邃他的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嘴唇也很性感。比起宁采臣那干净白皙的脸庞,燕赤霞的肤色要深得多,是一种被阳光洗礼之后的小麦色,下巴处还冒出了些许细小的胡渣。
付臻红看得很仔细燕赤霞在他如此直白的目光注视下,难免也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甚至在付臻红的视线从燕赤霞的下颔移动到他的脖颈处的时候燕赤霞的喉结在这抹目光里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在看什么?”燕赤霞试图用话题转移付臻红注意力。
付臻红唇角微勾,“我在看你啊。”
燕赤霞轻咳了一下,对上付臻红含着浅淡笑意的凤眸,也意识到了自己问得这句话语实在是有些过于傻愣。
付臻红将双手交握的搭在燕赤霞的肩膀上,身体顺势倾斜到燕赤霞的方向,“黑山的一个时辰就是外界的一天,你不好奇我要将你带去哪里?”
“没什么好问的,马车停下之后,我自然知道去得是哪。”燕赤霞回道。
付臻红闻言便没有再多说,而是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燕赤霞下巴处冒出了的小胡渣。
尽管胡渣很浅,但冒出来的顶端却是有几分粗硬再加上付臻红的指尖又十分的圆润和细腻,这么触碰上去后,瞬间便感觉到了一种扎手的奇妙感。
燕赤霞被付臻红的动作弄得有些痒,于是直接抓住了付臻红还在轻戳胡渣的手,“别闹。”
燕赤霞说完这两个字之后,自己都愣住了。
这种仿佛在哄恋人一般的无奈又纵容的语气,既然被他如此轻易的对黑山说出了口。
付臻红唇角边的笑容如水般扩散开来,他看了一眼被燕赤霞握住的手,磁性撩人的嗓音里透出了几分暧昧不明:“小道长,你喜欢我。”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句。
燕赤霞闻言,嘴唇微动,正欲说什么,下一秒却被付臻红用另一只手堵住了双唇。
“别想反驳。”付臻红笑道,然后抽出了被燕赤霞握住的手,将掌心放到了燕赤霞的胸口,“你这里的跳动,是骗不了人的。”
在这随着呼吸而略微起伏的胸膛之下,心脏加快跳动的频率如此清晰的传递到了付臻红的掌心里。
付臻红将唇凑到燕赤霞的耳边,再一次用着肯定的语气缓缓说道:“你喜欢我。”
说这话时,他冰冷的吐息喷洒到了燕赤霞的耳垂上,勾得燕赤霞的身体有了一种隐约的战栗。
是啊,他燕赤霞喜欢黑山。
喜欢上了一个妖怪。
此时的黑山对于燕赤霞来说,就像是一条毒蛇,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燕赤霞倏得笑了起来,他的手掌覆盖上了付臻红那抵着他双唇的那只手的手背,然后略微收拢,将这冰冷的柔荑牢牢的禁锢到了自己温热的掌心中。
“是,我喜欢你,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燕赤霞英挺的剑眉微挑,他偏过头,琥珀色的眼瞳深深地凝视了付臻红两秒,笑容里透出了肆意洒脱却又凛冽无比的锋芒:“但我仍旧是捉妖师,一旦你做出了什么违背常伦的事,我一样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因为喜欢你,和想要制伏作为妖怪的你,是两码事。”燕赤霞始终做不到违背自己以来所坚守的道义。
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两个声音在回荡,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摈弃掉情爱,做一个不被感情所束缚的捉妖师,而另一个声音却又在对他说,喜欢是这世间最难得可贵的情感,情爱没有好坏之分,更没有身份之说。
燕赤霞在这两种声音里试图寻找出一个微妙的平衡,或许是此刻只有他和黑山在的这马车里的气氛太过美好,身旁的妖怪那散发出的气息涌进他鼻尖里的时候太过馨香和蛊惑,才使的燕赤霞心中挣扎已久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违背常伦的事吗”付臻红重复着这几个字,在燕赤霞的这番话里找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点:“小道长,你这话可是指吸食活人的阳气的事?”
燕赤霞没有回答,但眼神却已说明了一切。
付臻红嗤笑一声:“你要管束我?”
他想抽出被燕赤霞握下掌心的手,却反而燕赤霞握得更紧了。
燕赤霞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付臻红的双眼,瞳孔深处多了几分完全能称得上是温柔的光晕:“若是一定要吸食活人的阳气,便把目标一直放在我身上吧。”
付臻红低低的笑了起来,他一个翻身直接坐到了燕赤霞的大腿上,而燕赤霞也顺势用手臂环住了付臻红的腰肢,好让他的身体能更加的平稳。
“小道长,这么说来,你是已经准备好了把自己献祭给我了?”付臻红将额头抵在燕赤霞的额头上,饶有兴趣的问着。
“不是献祭。”燕赤霞纠正道,“我要用自己,束缚住你。”
“妖的一生有多长?人的一生又有多长?”付臻红意味不明的说道:“你能束缚我多久?”
燕赤霞的手指插入进了付臻红的发丝里,眼神幽暗而深沉:“我活着一天,就要盯住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