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潋滟阁,来叔还要常年在此做生意,孟长宁不想给他惹麻烦,瞥了一眼蔡如斯便转头收起鞭子进屋了。
可她想离开,蔡如斯却不放过她,气得将手上的扳指摘下来就朝孟长宁扔去。
孟长宁旋身一躲,“蔡公子,我敬你是礼部侍郎之子,不与你一般计较,你若是再胡搅蛮缠,我便不客气了。”
蔡如斯冷笑一声,“你何时客气过!”她那一摔,足足让他在床上躺了七天,好不容易才觉得好了些,出来找些乐子,没想到冤家路窄就遇上了这个贱人。
那日是在承平王府的宴席之上,他不敢放肆,可今日只是个小小的潋滟阁,更何况他还带了不少家丁,他就不信了,今日任你孟长宁本事再高,也得给他跪下求饶!
蔡如斯沉声道:“给我上!”
一群家丁竟是翻窗而下,直袭孟长宁。长青在一旁,看见孟长宁耍着鞭子与他人缠斗,一时慌了神,长宁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真的与人动手。
来叔也是大惊,看着“啪”的一声打碎的水缸,心都碎了!
这个蔡如斯可不是个好打发的公子哥,脾气执拗,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这几天好好哄着蔡如斯就是不想惹上这块牛皮糖,没想到还是招惹上了。
来叔看着蔡如斯笑得一脸森然,果然是只能以暴制暴了。他冲着长青大喊:“还不快去叫你家谢小侯爷!”
长青顿时冷静下来,是了,这人同自家姑爷是最合不来的,而每每对上自己姑爷也是他吃亏。长青慌忙点头,跑了几步,又转头急忙问:“我不知道姑爷在哪儿啊!”
来叔气得头脑发晕,“他如今去不了赌场,又不敢去春风楼,自然是沁香茶楼啊!”
长青快跑离开了。
来叔听着一声一声清脆的响声,看着自己院子里的东西被打碎,心揪得疼,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就要气死!
“我五十年的水缸啊!”
“老阁主在时的石桌啊!”
“我好不容易才摆放齐的兵器啊——”
每响一声,来叔的心就痛一下,好在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心脏机能还比较好,不然只怕孟长宁停下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里面院子如此大的响声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有好事者都涌进了内院,瞧见这副局面,还有的人眼睛放光,为孟长宁的好身手鼓掌,大叫“好!”
蔡如斯听了,气得肝儿疼,看见接二连三倒下来的家丁,大骂:“你们没吃饭啊!本少爷花钱养你们养了一群废物是吧!”
一青衣男子在人群之外恍惚间瞥了一眼,像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顿时大力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连面子都不要了。
眼见有一个家丁被长鞭抽倒在地,青衣男子大喊:“将军威武!”
孟长宁听见这声音觉得有些熟悉,转头一瞧,是他。
这一分神就被人抓住了空子,一块长板就砸在了孟长宁的后背上,青衣男子惊得大叫:“小心!”
孟长宁踉跄一下,转手将人打到,然后快手两下,将所有人都解决。
青衣男子见地上的人都呜呼哀哉地躺在地上,冲着孟长宁走过去的时候还踢了那个偷袭的人一脚。
“孟将军,你可还好?”男子关切道。
“是你。”孟长宁见过他,那日在大殿之上,除去左路,这青衣男子是第一个为她求情的。
男子见自己敬仰许久的人竟然还记得自己,一时间激动得都要语无伦次了,“我……我……我叫李耀江,想、想不到将军还记得我。”
孟长宁见他如此紧张,也忍不住失笑,“当日还要多谢你求情。”
“哪里哪里,都是孟将军自己的功劳。”李耀江见到自己崇拜的人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便是这个女子,以一己之力化解了大庆与大夏之间的颓败之势。如此奇女子,真是让人见之难忘。
来叔见这两人还有心情叙旧,心疼得一揪一揪的,却也只能无奈先将外面的看客们好言劝走。
蔡如斯看着这两人还有说有笑,几步跨下楼,走到孟长宁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怒道:“孟长宁,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想收拾谁啊?”
身后冰冷入骨的声音传来,孟长宁看去,只见谢锦随面若寒冰从门外走来,像是一个来得刚刚好、不早一分也不迟一秒的救世主一样,踏着犹如圣光的余晖走到她面前。
后面还跟着李九、长青等人。
蔡如斯也瞧见了谢锦随,一时间哑言,要说这晋州城里还有谁能混得过他必然只有谢锦随这个不要脸的。
与谢锦随硬碰硬必然是自伤八千,他伤一万。可偏偏谢锦随是个只要赢不论代价的大傻子!
尤其是想起陆萱在自己面前用满是崇拜的眼光看着谢锦随时的模样,他就来气。
蔡如斯冷哼一声,却也不想和他真的对上,冲着地下还在哀嚎的家丁猛踹一脚,“还不快起来!”话未落尽,就一脸憋屈的模样要离开。
来叔连忙大声哭喊:“我被打坏的东西啊——”
“我赔!自己上蔡府要钱!”
来叔立马嘻嘻笑,这变脸速度,孟长宁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