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日我的琵琶突然坏了根弦,修理耽误了些时间,我的表演便延到最后了。我记得在我之前表演的,就是那位红鸾姑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对了,还有,我记得她上场之前脚受伤了,好像是被鞋里进的石子给硌了一下,划了道口子。不过她说不碍事,只是稍稍止了血,便仍然上台去了。怎么,可是有什么问题?”
周丞笑笑说道:
“无事,不过有些好奇罢了。”
他眼珠转了转,却是用扇子轻轻敲着手心。
见周丞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吴荧便拉过素月,转头聊起其他的话题去了。
三人在船上等了一段时间,白易终于回来了。
吴荧便识趣地笑着对周丞说道:
“周少爷,我们盈月楼虽以画舫闻名,这岸上的风景其实也很不错的。不若我现在带你去瞧一瞧?”
周丞明白她的意思,起身道: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下了船,留下空间给终于相见的白易和素月两个人互诉衷肠,两个人沿着湖边慢慢走着。
“怎么样,可有一种做了红娘的感觉?”
吴荧笑嘻嘻地问道。
周丞点点头:
“确实有一点。”
“那感觉如何?”
周丞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道:
“嗯……还不赖。”
说着,他又问道:
“对了,你方才对白易说的盈月楼的规矩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赎身不要银子的。”
吴荧便同他说道:
“不要银子算什么,月姨还会给姑娘贴嫁妆呢。盈月楼的规矩,若有人想替楼里的姑娘赎身,需得先同月姨见一面,月姨一向看人很准,也能替姑娘们把把关。这之后,得写一份保证书放在月姨这里,保证自己永不为官,永不纳妾,若有违背,姑娘可以直接和离,并带走自己的嫁妆。万一真的过不好要和离,那些嫁妆也够她们撑一段日子了。”
“唔,这条件对白易来说,好像倒也不难。你的这位‘月姨’,也是真的很为这些姑娘们着想了。不过永不纳妾我能理解,永不为官又是为何?”
吴荧抬头望着天空,眨了眨眼睛,道:
“大约是我八九岁时候的事情吧。我依稀记得当年有一位书生与月姨两情相悦,后来,那书生去都城赶考,再也没有回来。月姨只身一人追到华安去,却不知怎么最终留在了永陵。那时我不懂,后来我大约也知道了,月姨便是那些没能得到好结局的女子里,其中的一个。我想,月姨是不想让她们同自己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