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漏夜,但皇帝一直没有阖眼,他只等着贴身太监春寿去查明真相来找他回禀。
大约又等了一更的时间,春寿肩上挂着夜霜,他匆忙地走进殿内。
“萧大人信中所言属实,南陈的世子和使者确实月余前从山青关进来了,因为防守松懈,再加上于太守已经投敌,所以没有人察觉。”
皇帝勃然大怒:“没有人察觉?兖州、青州的镇守司是吃干饭的吗!竟然连别国的使臣和世子乔装混进来了都不知道,是不是哪日他们杀到了京城,将刀抵在了朕的脖颈上他们才知道有外族进关了!”
春寿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他生怕被皇帝迁怒。
皇帝倒是真的在殿内又砸又骂摔了一通,最后掐着龙腰喘息,须臾他想起一件事:“信中萧朝宗后来说怎么处置的?”
春寿嗫喏两下嘴皮,斟酌着说辞:“萧大人信中提到于太守与水贼勾结沆瀣一气,江南已经是他们的一块聚集地,官兵贸然闯入会伤及江南上下几十万的百姓,这不是良策,唯一的办法是策反。”
皇帝冷哼一声:“他想策反水贼还是于太守?”
“萧大人说的好像是南陈的世子。”
皇帝瞪大眼睛:“他怎么有这把握?当真以为他萧朝宗无所不能了?”
面对皇帝的轻蔑和质问,来自上位者的压迫让春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信中萧大人是如此说的,具体怎么做他并没有提出来,只是他信中末尾附言希望此事成了以后,陛下能不追究他的责任。”
皇帝没有开口,只是缓缓眯起眼睛。
有意思。
萧朝宗过往的能力皇帝看在眼里,他也相信他能处理妥当,可是当年的事情一直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皇帝心里,他不相信萧朝宗是完全不知情的。
毕竟他父亲死的时候,他已经长大知事了。
皇帝盘算着,等解决了江南水贼这个心腹大患以后,他再跟萧朝宗论一论他的功过。
次日一早,阮羡羡从萧朝宗院子里出来的消息就在于府不胫而走了。
阮羡羡回到自己房间用早膳,正喝下一碗甜甜的豆浆,于清歌和曹永宁就一起挤了进来,面对她俩的挤眉弄眼,阮羡羡淡定的吃完一个红豆饼:“你俩眼皮抽筋啊?”
曹永宁嘶了一声:“你还装傻?我们都听说了,你昨晚含泪敲萧富商的门,然后进去服侍他一整晚。我刚刚看见萧富商容光焕发的出门去了。”
系统暗叹:“谣言害人,宿主你是洗不清了。”
阮羡羡艰难地咽下红豆饼:“我什么时候就含泪敲门了?那是我昨晚屋子里闹鬼!”
于清歌瞪大眼睛:“什么?是不是昨晚永宁说的那个故事成真的?真的有鬼啊?”
阮羡羡擦了擦嘴,水润的眼睛看了她俩一眼:“说是鬼,其实就是一只乌龟。不知道谁放在我屋子里的柜子中,它晚上想出来,撞的木头咚咚响,我还以为是有人敲窗呢。”
于清歌害怕的缩紧肩头:“你怎么说的这么吓人,好端端的乌龟往你的房间跑什么?而且柜子那么高,它怎么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