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想起在玉玄婧这里的遭遇,纪欣晚忍不住满头问号,感觉玉玄婧的这份温柔不如在林逸枫白妗青那里挨一顿毒打来得安心。
怎么回事啊,她不会,她不会真的有什么这方面的爱好吧?!
玉玄婧莫名感觉有点想打喷嚏:“怎么,变冷了吗?”
纪欣晚:“……没有。”
“你的身子不好,再少待些时间就回去罢。”
“看太妃娘娘的意思就好,奴婢不冷。”
她已经是这攸宁宫的宫女了啊。
“怎么?”玉玄婧一挑眉,再次在纪欣晚面前发挥了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哀家的好意让你安不下心了吗?”
“……!”纪欣晚猛然抬头,心跳一悸,再次对于自己在这些人物面前的弱小厌恶痛恨,但是此刻她依旧没有扎下真正的根。
“你不必要如此,”玉玄婧依旧笑得清浅:“哀家对于上好的璞玉一向很有耐心。”
纪欣晚一愣:“上好的……璞玉?”
“是啊,”玉玄婧修长的五指敲着冰凉的石桌:“上好的璞玉,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虽然表面简单,但在对于皇家背景不甚了解,人脉稀薄,且受欺瞒控制的情况下,你能够查清一切,这份能力,在没有得到丰富资源供养的人里屈指可数。”
纪欣晚不由得想起了林逸枫那张臭脸。
那还是被玉玄婧接走的半个时辰前,林逸枫冷笑着看着因为疼痛缩在角落里的纪欣晚,阴阳怪气的开口:“还不错,各方面的,啧啧,你可是真得玉太妃的欢心啊。”
纪欣晚看着一旁那块碎成两半的青玉牌沉默了。
“还没入宫,就拿到了攸宁宫主殿,还不是低阶的宫女的腰牌,玉太妃怎么不直接把二等宫牌给你?怕你太过显眼吗?”
纪欣晚面对反抗不了的讽刺也没什么反应:“这次的事情,如果玉太妃问起来我要如何回答?”
林逸枫面无表情:“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她从刚开始知道就比你多,凭她的性格,眼前发生的,和皇帝,和柳家的有关的事情一定会查清。”
纪欣晚:“眼前发生的?”
林逸枫却没有回答她:“现在朕不宜久留,走了。”
纪欣晚:“……”
“小家伙,”玉玄婧淡淡道:“回神。”
纪欣晚猛的回过神来:“……抱歉,太妃娘娘,您给我的玉佩碎了。”
玉玄婧好像没听见这句话里的“我”,只是又笑道:“过几日哀家再给你一个就好了。”
“……哦,多谢太妃娘娘。”
“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吧,”玉玄婧好看的面部轮廓与出众的眉眼没有被阴影覆盖,月华如练,倾落其上,将她的颜色照得清清楚楚。
“那件事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大概能猜到吗?”
“……陛下逼柳家自拔爪牙的计划成功了?”
“嗯,柳家马上抛弃了手下的阎家,还有几家和阎家有过密切来往的部下,为了避免被牵连出更多,柳家一同将其弃如敝履。”
纪欣晚知道沉默是金。
“这件事的源头你肯定还不知晓,起因是柳家施压废除了他宠爱的一位嫔位的嫔妃,封号茹。”
这个人纪欣晚也知道,在轶事录中有记载,是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为数不多的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人之一,能信任的属下之一。
最后半句还是灵犀给她的资料里写的,当天看完,当天就成了灰。
“这是挑衅也是警告,不仅如此,柳家得寸进尺,废除茹嫔后,还送了本家的一位女子上位。”
纪欣晚怔怔:“所以弘香才会在这次选拔宫女的时段出现吗?”
玉玄婧笑而不语。
纪欣晚明白了最后一点被蒙在鼓里的事情,手与脚都有点隐隐作痛,玉玄婧静静看着她逐渐因为凉意发抖的身体:“好了,差不多了。”
她起身,纪欣晚随即跟在其后,站在一旁候命的清歌离她们两人还有些距离。
纪欣晚觉得玉玄婧没把自己当成下属看待。
……那是什么呢?
她不知不觉又开始发呆了,玉玄流这次没有叫醒她,而是盯着她纤弱的身形,又看了看天上的月和地上的雪,忽然笑道。
“月泠悉倾水
泼归院亭心
风光佳因何
雪色共婵娟。”
“?”纪欣晚迷惑地看向玉玄婧,又把她方才说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看着她盯着自己不放,才忽然反应过来“婵娟”为何物。
被玉太妃夸了好看的纪欣晚闹了个大红脸:“太妃娘娘!”
“哈哈哈,走了,走了。”
今晚的月色的确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