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回答，旁边几乎所有的海盗都异口同声地叫道：“难受！”随即是一阵狂笑，还夹杂着口哨声。

我只觉得胸口这里一凉，“大头虾”的匕首间直接抵到了我的胸口这里。只听他冷冰冰地说道：“岂止是我一个，大家何尝又都不是？当初为了抢到这几口黄金棺材，我们杀了很多怪人，本来以为有了这些黄金棺材，这辈子都不用再愁。可没想到，黄金棺材招来了地狱妖瞳，凡是摸过棺材的，全都变成了活鬼。这艘船也变成了活鬼船，每三年只能靠岸一次。他奶奶的，棺材里的东西告诉我们，我们所杀的，是保护圣胎，也就是这只货色他说“这只货色”四个字时，用匕首尖略微往我的肌肤里给捅了捅的人。如今我们必须代替这些人守卫圣胎，否则还有更悲惨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的其他亲人身上，我们有心不理会吧，结果有些人的老爹老娘或者儿子、女儿全都莫名其妙地惨死掉了。我们这才意识到棺材里的那个东西没在开玩笑。于是，我们这些大海盗，或者海盗婆娘、海盗崽子，一部分就只好成为这只货色的保姆，而另一部分，就一直在海上飘荡着。前者都听林老三的，后者都听船老大的。

“后来，当棺材里那个东西再度出现时，船老大才知道，那个玩意儿其实也不是真的对圣胎有多好，而是想要我们用很多很多颗长到30岁左右的圣胎之心来祭奠地狱妖瞳，就在这里。于是，你林济苍每活到30岁，就会被我们拖到这艘船上来开膛破肚，摘去心脏。然后尸体被运回去，埋到那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鬼地方你应该已经见识过那个地方了吧？对，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看到过了。你放心，你马上会再次被埋进去的。而且，下一世的林济苍也很快会在那里生出来。不过，那个林济苍和我们就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他活到几岁，与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因为到时候，我们要么还在逍遥快活，要么已经去西方极乐世界了！”

“好了，以往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你这回该做个明白鬼了吧？”

“大头虾”最后这句话，明显是对我说的。

我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低下头来，发现我面前的这一块地板的颜色似乎更加地深，好像是被鲜血浸透过的，不由得暗想：“或许前面19次，前面19个林济苍也都是在这里被开膛摘心的吧？”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旁边的父亲和三叔公。三叔公面色冷峻，冷冷地盯着我，目光和旁边那些家伙一样嗜血、恶毒。而父亲没有朝我看，他看的是其他地方，脸上完全就是一副麻木的表情。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我：林乘风说得不错，而他先前对我的那套说辞，则完全是谎话。

我心里面顿时就感到一阵惊悚和悲凉：我想象着“林济苍”在这艘船上被开膛摘心了无数次，其中有那么多次就是在父亲、三叔公的面前。

“原来你们生我养我，最终是为了把我活杀了当祭品！”我冲着父亲那里大叫道，“那你还供我读书、教我做人的道理干什么了？找个猪圈把我当一口猪养起来不是更好吗？你也省心，我也不用那么苦！”

老头子身子一颤，嘴唇抖动了两下，但还是没有说话。

“他妈的，林为钥！你说话啊……”我这句话还没说完，猛地就感觉到胸口这里的皮肤一痛。

开始了！“大头虾”的匕首尖已经刺了进来，开始往下拉。

剧烈的疼痛让我一阵颤抖，并且本能地想要挣扎。制住我的那几条大汉连忙加力，让我动弹不了半分。

暗红色的血液从“大头虾”划开的伤口处涌了出来，顺着我胸口和肚子上的皮肤一直淌到地上。那片已经干涸的血渍再度被染红了。

“咕咚、咕咚、咕咚……”

黄金船型棺材四周的那19颗心脏跳动得更为激烈起来，除此以外，没有半点声音。

与此同时，另一件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地板上，凡是我的血液淌过的地方，开始变得透明起来，能够看到船底板下面幽深的海洋了！

幻觉？

不会，我现在的失血量其实还不算大，我的头脑还比较清醒。

这倒挺好，这样的话这艘船就是绝佳的游览用船了，还能够看海里面的景象。

不知道是不是祭奠仪式本身的需要，还是为了延长我的痛苦好满足他变态的心理需求，“大头虾”下刀非常地慢，他缓缓地、缓缓地扩大我的伤口，因此我伤口不算大，但已经流了不少血。

整个过程中，他的表情似乎很享受。

我的血液很快就流到了棺材那里，而且形态鼓胀的血流很快就干瘪掉就好像被吸食进去了一样。

黄金棺材开始放光。

对的，刚才它在反射周围火把的光芒，这一下它是自己在放光了。

棺材周围的那些“地狱妖瞳”浮雕，因为这种光，显得更加妖异、甚至有些艳丽。

“咔吧”一声，棺材顶板被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