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鱼断然道:“这如何相提并论?”
说罢,悄悄瞥了一眼紫清仙剑,并无异常。
又念及苏柳细所言,暗自猜测无形无色无相是不是就是后世的虚拟立体,能看不能用的那种?心下莫名有些遗憾。
苏柳细道:“如此便是了。任他夸得天花乱坠,剑法无边,心剑无匹。在这潞河内,不是仙剑,就伤不了我。我又何惧他?”
杨景鱼愕然,更生忌惮,决定把晋高先搬出来,压一压这苏柳细的猖狂气焰。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盛昌县外落梅山,就是如此。那山上,新近建了一座道观,名曰太仪观,那观主晋高先,道号上德普世弘法大慈救厄妙圣大真人。
身长八尺,容貌甚伟,锦素宝台,道尘三千。
道尘三千玄妙丝,锦素宝台诛邪光。玄妙丝下通天笼,诛邪光杀腾魔焰!
曾随仙人洞天修,饮风食露参丹书!
随手符画邪魔惧,信手捻来大阵生!
我与他一见如故,妙言趣谈,也曾见他一念生成万民济,一念枯灭沧海竭。
可谓是:心高与天齐,抚袖撷细草。
夜漫路且长,我心有春光。
风流冠千载,道行远古今!”
苏柳细扑哧笑出声:“既已道行远古今,如何还在人间留?”
杨景鱼心里一咯噔,压枪没压住,吹过头了。
面上则无慌乱,淡然道:“小诗一首,用了些夸张的修辞手法罢了,莫要在意这等细节。苏姑娘,我可不是同你开玩笑,晋真人当真是极厉害的!”
苏柳细问道:“敢问杨相公,这晋真人道心之坚,比之郑海生如何?”
杨景鱼道:“想来更胜一筹。”
苏柳细道:“杨相公如何欺我,是觉小女子愚昧无知,好骗么?”
诘问之语,自有一宫之主的威严。
杨景鱼不明所以,强自镇定道:“苏姑娘何故如此说?”
苏柳细道:“剑修向来只修剑,道心坚固不出奇。杨相公方才称那郑海生道心磐石,即使在剑修之中,也是极罕见的难得境地。
那晋真人不过一符阵修士,向来是所学最杂,用心最多的一类,即便再厉害,能与郑海生道心相仿已是逆天之举,如何更胜一筹?怕不是把天捅破了?”
杨景鱼给苏柳细说的汗涔涔的,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正思忖间,想作些辩驳,把话题圆回来,却听苏柳细冷声道:
“杨相公的心意我心领了,小女子志气不高,心地不大,离不开这处蜗居,杨相公也不必再费口舌。
若无旁心,杨相公请回吧,待小女子度过此劫,定当登门拜谢;若杨相公看上了此处或是他物,就与那郑海生、晋高先一道来吧。
小女子虽死无悔,只不愿作那弃家的胆小鬼,遭蒙的糊涂虫,平白唬骗了!”
“这、这······何至于此啊,咋就把我也当坏人了?”
杨景鱼心中喟叹,有些委屈。
第一次牛皮吹破给人看轻,第一次怀念天地感应的特效加持。
若有虞猴君、觉云大师等人在旁佐证就好了。
杨景鱼也只是想一想,言尽于此,既然苏柳细自持本领高强,那就走吧。
苏小落两眼汪汪,自听到苏柳细说虽死无悔一词,便整个人哭成了泪人。
杨景鱼有些抓瞎,亦不忍看,背过身去,望天无语。
苏小落没法指望了,苏柳细又视他如寇,自己如何体面地从水底回到岸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