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晾着许多草药。
东边是两间土胚房,一间是是灶屋,从门梁上烟熏的痕迹看得出来的。
西边的空地上是一排花草,香气扑鼻,不是普通的药材。
院子里的绳子上晾着女儿家衣物,还带着水渍,应该是刚洗过的。
李青羽没有多想,以为是掌院大人的女徒弟。
小医官瞅了一眼正房,房门紧闭,表情略显恐惧的快速跑到另一间土胚房前,迅速打开房门。
李青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姓胡的,回来了?是不是该把欠我半年的房钱结算一下了!”
一个年轻女子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高亢,泼辣,紧接着房门哗啦被打开了。
女子头戴蓝色方巾,面容清秀,黄中带白的肤色,算不得绝色,倒也不失俏丽。身穿青色对襟长褂,蓝色裤子,一双藕荷色绣花鞋。
看到李青羽时愣了一瞬,继而飘飘一拜,“小女子无颜见过公子,公子衣着华美,一身贵气,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小医馆躲在屋里,趴在窗户上不敢吱声。
李青羽立刻明白了,这师徒俩一走许久,没有交给人家房钱。急忙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一颗云珍珠,“这个算是我替他们交的房钱了。多的就当时给你的赏钱了。”
无颜伸出一只手,仅仅用食指与中指把云珍珠夹起来,嘴角抽搐一下,眼眸里不明深意的笑意划过,是轻视,又是嘲讽。单单没有任何感激之意。
然后,转身,进屋,随手关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李青羽呆呆的站在那里,眨眨眼睛,左顾右盼,整个院子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叹口气,看看院子里的空地上各色花草,但从气味判断应该是价值不菲。
想到了沈青瑶那个坑死不偿命兰掌柜,瞬间目标明确的回到土胚房里。
屋子虽破,内有乾坤。
整间屋子,均匀的松木板子装饰着。
脚踩的地板竟是红木。
紫檀的桌椅,
白玉的茶具,
一张说不上名字的雕花大床,幔帐本是寸纱寸金的月影烟罗。
快步走到窗前,伸手一摸锦被触之柔软,丝滑细腻,比起师姐的金翅鸳绒的绒毯,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手机端/
掌院大人也太会享受了!
就是,这一个月的租金是多少?
“掌门,你别看她很凶,心地良善。”
小医官急忙介绍,“这个房间不贵,一月仅收两粒云珍珠。”
李青羽诧异:“这还不贵?!”
“掌门,你知足吧?月影烟罗的幔帐,紫檀的桌椅,白玉茶具,最重要是吃的可好了!”
小医官说起来的吃的时候,两眼放光,“我可告诉你,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接着隔着窗户指着西南角的一个小不点的屋子,“那是茅房,里面可干净了。洗浴也在那里。你是密修的掌门,进去就知道怎么用的啦。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医官说话的工夫人已经走到院子里,没有径直出门,而是向着正房走去。
李青羽站在窗子边看着,小医官把一包东西给了无颜。
应该是房租吧。李青羽这样想。
德元宫。
龙瑞看着案几上堆满了各类人口失踪的报呈,想叹气又怕引起紫草的不满。
“虚空年历:正宇年间失踪的达到百万之多?真的假的?一百多万人也能报失踪?”
龙瑞张大了嘴巴,大震惊夹着大怨愤,“这是谁报的?一百多万”
“不要企图抹杀历史的污点。那是对曾经的古人的污蔑。”
紫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言语里尽是警告龙瑞的意蕴,
“接着看,还有呢。
执政,就是要个正确的态度。
正宇年间是虚空历五百年前的事,
五百年前没有我,也没有你。
你我没有资格评判什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他的数字。
不许嫌多,私自更改。那是篡改历史,是,很大的罪名的。”
龙瑞弱弱地说:“是,我知道了。紫草姐姐,下面这个是:最先提出血祭之事的人是个贵族。没有说是谁。我仔细看了,里面有些纸张残余碎片。这是人家抹杀的。与我无关。还治我的罪吗?”
紫草一脸郁闷,伸头看了看龙瑞手里的卷终。确实又被人故意损毁的痕迹。
“这不是现在人干的。”
紫草揉揉眼睛,“今夜小荷不回来吧?”
龙瑞点头,语气颇为悲凉:“虞美人命悬一线,他要看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