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士兵都有血有肉、有父母有妻儿，他们的命，自从进入军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到了我们的手上……可是，知道这些，有些时候，却只会阻碍我的决策。”

“我更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没血没肉的。”

白溪清晰的看到了上官将军的苦笑，上官将军坐在马背上的上身依旧挺得笔直，可是他那俊朗的面容却在夕阳之下被照射的半黑半白。

也许所有的将军都是这样，既明白自己的士兵都是活生生的，又刻意忽视他们都是活生生的。

“战场之上，谁又明白生死的界限在哪？”上官将军将手中的大戟缓慢抬起，遥遥指着远处天边的夕阳，戟间被残阳照射的闪耀无比，白溪甚至隐约在那闪耀的戟尖看到了缓缓滴下的鲜血，那一个个死在这柄大戟之下的魂灵，此刻都好像在无声的咆哮，好像想要冲出这一柄大戟一样。

“上官将军参与过几次战争？”白溪看着上官将军与在皇宫之时判若两人的气势，忍不住开口向上官将军问道。

“几次？”上官将军回头看向白溪，嘴角骤然浮出一丝茫然。

“我也不知道究竟多少次了。”

上官将军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轻巧，好像战争也就这样了。

白溪扯了扯嘴角，最后只得轻微的笑了笑。

……

行军的路程之中，充满了枯燥。

但是，那些传令兵却从来没有停止过他们的步伐。

不过，在军队之中，最累的并不是这些传令兵，最累的是那些斥候。

每次看着一身尘土的斥候奔到上官将军的面前汇报前方状况的时候，白溪都想知道，他们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才会一身尘土？甚至连那皮肤之上都好像充满了尘土。

“报！前方发现郑国军队！”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一路纵马疾驰到上官将军面前，干脆利索的下马，行礼，汇报。

“人数，距离。”上官将军听完立刻便凝神问道。

“人数一千左右，全是骑兵！”少年昂头双眼冒着精光向上官将军汇报道。

“他们在往哪个方向行进？”白溪看到上官将军的眉头隐约皱了起来。

“在我们右前方十里左右，他们正在往我们的正前方行进。”白溪看到少年的眼中充满了狂热，好像想要立刻纵马将那些郑国士兵杀个片甲不留一样！

“白溪公子，此事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上官将军突然扭头看向白溪。

白溪疑惑的看着上官将军。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些骑兵应该是想要劫掠悬山的粮草补给！”

“不可能吧，悬山易守难攻，他们怎么可能可以放进一千骑兵，深入敌军腹地？这不是自取灭亡吗？”白溪皱着眉头向上官将军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将军，末将探查到那些骑兵的修为几乎都在体境中期。”那个少年斥候骤然再度插了一嘴。

听到少年斥候的话，白溪的眼角顿时开始狂跳。

一千的骑兵都能被放进来，悬山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了……

上官将军同样很快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公子，这些骑兵，务必歼灭。”上官将军骤然之间神色肃穆的向白溪说道。

“可是……我手下无兵无将，如何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