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2 / 2)将军与木兰(女穿男)首页

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

木兰看着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初次参加战斗的时候。

……

眼前尸横遍野满目疮痍的场景在阳光初升下刺激着百里鸿的眼球,他没有想到自己率军赶到这里时,这里的战斗已然结束,而战况的惨烈程度更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昨晚在他率军向东出发时,途中便遭遇了三四小股匈奴骑兵的突袭,等他赶到了这里摆在他眼前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牵制,为的便是阻止他们两军会合。

他心中后悔愤恨万分,后悔自己为了减少牺牲所财用的围剿战术。

愤恨的是,他心中清楚,匈奴人是绝不会使用这样的战术与谋略。

此番战事也着实让他措不及防。

在短暂的停顿后,他眸光坚毅的下了命令:“传令下去,让巡逻兵探查平虏将军撤退方向。”

“将军,令郎初次上战场,你不担忧他吗?”出声的是一个身着白铠的将军,看起来年近三十,身高七尺八寸,策马与百里鸿并肩而立。

“耶律将军多言了,担忧有何用?我多担忧几分,便能够为他续命了不成?”

耶律齐眉眼带着微光,嘴角扬了几分笑意:“百里将军,若是令郎就躺尸在此呢?”

这片战场面积颇大,入眼皆是一片血色,尸体一具叠着一具,看不分明。

百里鸿的眸光凝住了,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面上虽无表情,可是心却在滴血:“若他真的裹尸在此,有这几千人一起陪葬,也是他的殊荣了,我会为他骄傲的。”

“啧,将军可真的是无情。”耶律齐眼角的笑意丝毫未消,无所顾忌的说着。

百里鸿并不理睬他,径直拍马向前。

……

夜幕降临,篝火在营帐外被点燃了,熊熊燃烧的一堆篝火,好似一个明亮的火炬,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方寸。

营帐中亦是灯火通明,坐在主位的正是匈奴左贤王呼衍骁,这是一张大而圆的面庞,高颧骨宽鼻翼,上胡须浓密的遮住了嘴唇,目光炯炯有神,视线锐利的扫视着在场的匈奴将领。

这个营帐中,坐着十多位衣着丽裘的匈奴将领。

只是除了匈奴人,场间也有身穿皮毛制衣的汉人,匈奴人与汉人长相并不相似,极好分辨。

仅从面容长相身材便可以辨认。

而营帐中的汉人也仅此一人,这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人,看模样也只有二十多岁。

即便胜利在望,可在场的竟无一人面露喜悦之色。

气氛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坐在主位的左贤王站起了身。

“此次,小屠耆王之死,我呼衍骁定要他血债血偿。”小屠耆王是他疼爱的次子,也是草原最为英勇的勇士,从不辜负他的厚望,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荣誉,甚至就连单于也想考虑将自己的女儿嫁于他。

只是他没有想到,此番战事却是要了他的命。

而取他性命的却是敌军一个新上任不过十天的校尉。

在他看来,这是比死亡更甚的羞辱,让他更是愤恨交加。

左贤王怒吼着,一拳砸塌了矮桌,吓得大帐中人不由得心中一惊,更有甚者几欲瑟瑟发抖。

场间气氛沉寂良久,竟是无一人敢出声。

“贤王莫要过于伤心,待后天,便是那高地上六千骑兵的穷途末路,他们必定会因为饥饿军心大乱,届时无论是诱降,还是屠戮,皆是顺势而为的事情。而那百里鸿将军的长子也可以一举击杀,届时也算是为令郎报了这一箭之仇。”说话的却是场间唯一的汉人。

那年轻人嘴上并无胡须,看起来颇为白净俊秀,秀发随意披肩,并未裹束,只头戴一顶毡帽,在一堆长髯大汉中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

顿了顿,年轻人继续道:“接下来前来支援的百里鸿的余下军队也是深入我匈奴地界,这里的风沙弥漫,若没有匈奴本地人作为向导定会迷失其间,失去了地利之便又失了粮草供应的军队,便也只是一匹将死之马了。

到时拿下朔方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与朔方临近的五原,更是囊中之物。”

在这样的境地下,敢于劝解的人竟也只有他了。

呼衍骁看着他,眸光多了几分柔和,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呼衍都尉说的极是,届时一举拿下朔方与五原,你便是我营帐里的第一大将。”

一个汉人,却是被称呼为呼衍,看起来并不自然,然而场间人不以为意。

顿了顿,呼衍骁才黯然到:“生死无常,这都是我儿的命了。”

宴席结束后,场间人纷纷散去,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被称为呼衍都尉的年轻人也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只是行至半路,便有人站在此处,显然是等候已久了。

那是一个比他年纪要小上些许的少年人。

少年人面容极为清秀,与他竟有七成相似,只是身形比他要矮上半个头,同样是个汉人。

少年见他走了过来,当即双手展开径直拦在了他的身前,言语带了几分恼怒,开口质问:“喻斐,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我若说待一辈子呢?”

“在匈奴这里待一辈子?你倒是越来越像匈奴人了,若我不喊你的名字,你怕是不会知道自己还姓喻了吧?”

他的言语针针见血,丝毫没有任何迂回,如同一记钢刀直直的插着。

喻斐嘴角勾起,带了一抹嘲讽:“我现在姓呼衍,你喊错人了。”

少年看着他微眯的眸子,心中不禁冷了几分:“你当真铁了心要复仇吗?”

他顿了顿,眸中的光彩隐在暗夜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话语带了决绝:“这是他们欠我的,我要一项一项讨回来?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仇恨可以忘记的这样快。”

少年也姓喻,单名一个玳字,与他同父同母,在他看来真正铁了心的人是他而非自己。

说罢,他便推开了少年的手,径直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