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缓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融化的冰,慢慢成了一滩水。
呼吸似乎有些困难,他忍不住张开口小声的喘着气,明明眼前可以看到东西,但是脑子已经黏成了浆糊,根本无法思考自己所看到的东西的意义。
他隐约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正在经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但是却提不起劲来挣扎。
这种感觉很糟糕。
柯德康蹲在徐缓面前,他咽了口口水。
“别墨迹,快点啊,你该不会也是基佬吧?”柯阳俊在身后不咸不淡的催促道。
“我才不是啊。”柯德康辩了一句,心中却忍不住嘀咕道——要是徐缓是个女人就好了。
那他就可以……
后面的想法被隐去,柯德康不愿承认,决定只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忽然看到徐缓艰难的动了动,那只手似乎在想推拒他,但是力气却太过微小,以至于反而让人觉得像是在欲拒还迎。
柯德康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他轻而易举的抓住徐缓的手往旁边一掰,就这样压下了用尽他最后力气做出的一点反抗。
他刚伸手解开徐缓上衣的扣子,这时一声巨响传来,体育馆的门被人猛地踹开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兀的一声给吓得一个激灵,柯德康手一抖,徐缓的衣襟被扯开一点,露出一截锁骨。
“妈的!你们没锁门吗?!”柯阳俊脸色难看的吼道。
“老大,我锁了的啊……”有人委屈的申辩。
袁飞白破门而入,在看到倒在地上的徐缓和把手放在他身上的柯德康时眼睛顿时红了。
“m!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袁飞白被气得直接爆了粗口。
柯德康对袁飞白的恐惧可谓是十分深刻,见到暴怒的袁飞白顿时被吓得摔了个屁股蹲。
而且袁飞白的后面还坠着个叶项天。
完了。
柯德康大脑一片空白,这两个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然而没等他想好怎么将所有事情全都推到柯阳俊的头上,一道黑影以让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朝他眼前飞来,柯德康甚至只来得及眨一下眼,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痛感在脸上炸开!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被那股巨大的力道给狠狠掀倒在地上,鼻头一热两道鼻血自鼻孔蜿蜒流下。
一个微小物体掉落地上的声音吸引到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柯德康痛得眼前模糊,眼泪大股大股的淌下来,他努力眨巴眨巴眼才看到地上掉落的到底什么——
是他的一颗门牙。
袁飞白放下抬起的腿,他的脸色宛如正在凝聚的乌云,给全场带来无比压抑的气息。
他就像一只在努力压抑自己怒气的狮子,但是在看到徐缓松垮的衣领和那边小混混手上的摄像机的时候他脑内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裂了。
“你、你们傻愣着干啥?!还不快给我上!!”同暴怒的袁飞白对视一眼,柯阳俊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外强中干的朝几个混混喊道。
上次被袁飞白痛殴时的记忆还残留在脑海,□□仿佛还能回忆起那种痛感,但是那时候的袁飞白是漫不经心的,仿佛在逗弄某种让他不顺眼的生物。
但现在袁飞白看起来想要把他们全都弄死!
在危机感的趋势下所有混混都朝袁飞白扑了过去,柯阳俊抓紧兜里的迷药,心知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袁飞白自小就在学习武术还有搏斗技巧,这些打架都不成章法的混混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就在柯阳俊抓紧手中玻璃瓶打算洒到袁飞白脸上的时候,一声虚弱的“小心”响起。
袁飞白听到那声音,下意识的偏头避开,玻璃瓶跌落到地上炸裂开来,一股异样的叫人恶心的香气弥漫开来。
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原本双手环抱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叶项天脸色忽然变了。
他原本只是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袁飞白单方面殴打那群混混,而闻到这味道的时候一直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了。
他很小的时候曾经被人绑架过,那群绑匪用了一种禁药,能够让接触到的人在很短时间内失去抵抗能力。
绑匪们没有控制剂量,和他一起的小孩变成了白痴,而他至今对那甜腻得叫人反胃的香气印象深刻。
他们竟然能搞到这种东西!
叶项天又惊又怒,原本隔岸观火的状态被立刻击碎,他跑到徐缓身边将他的上半身托起,然后轻轻拍着他的面颊道:“醒醒,你现在感觉怎样?”
徐缓之前在发出那一声“小心”后已经是耗干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此时他勉强睁着眼看着叶项天似乎嘴巴在一张一合的对他说这话,却无法理解他口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