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姝陪着刘鸢在屋子里打发时间，刘鸢实在忍不住：“张夫人能同意吗？”

“许是会吧，张夫人若能松口让张三公子离开张家，日后你也能过得舒心。”

刘鸢狐疑：“张三公子.......”

“寔表哥说他不错，可以托付。”

九姝张嘴扯出刘寔，刘鸢嘴角翘起：“寔表哥与你之间似乎改变了不少，没初时的针对。”

提到这，香叶立即看了眼九姝，想起了那日清晨。

九姝面色淡然，之前和刘寔纠缠不清，如今更别想耳根子清净了。

这不，云柏亲自送来了一堆吃食，瓜果点心样样不缺。

一大部分是九姝爱吃的。

刘鸢自打成了二房嫡女后，这身子骨越来越孱弱，时不时得吃些补品，温氏也肯舍得为她花银子。

日子长了，这事儿传入张夫人耳中。

张夫人气不过去找闵氏：“刘鸢身子不好怎么不提？”

“她......”闵氏向来不关注刘鸢，她哪里知晓刘鸢身子骨弱？

“就她那副身子，得吃多少药养着？”

张夫人身边的丫鬟偶遇过替刘鸢抓药的丫鬟，要的全都是最上等药材，一次就要百两银子，日后嫁入张家，这钱谁掏？

这病张夫人又问了大夫，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吃银子的病，得养个十年八年。

张夫人得知后气就不打一处来，认定闵氏糊弄她。

闵氏连连解释：“鸢姐儿嫁妆可不少......”

“刘大夫人，我张家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娶了这么个媳妇进门，再去花媳妇的嫁妆，传扬出去名声往哪搁？”

最主要的是张家两位嫡出公子还没成婚，张夫人是担心影响两个儿子成婚。

“府上二夫人又是个精明厉害的，我听闻给刘鸢的嫁妆大部分都是珍稀药材，再说，虽是认

下的嫡女，到底不是亲生，三房老爷是个庶出能有什么家底儿？”

张夫人后悔不迭，怎么就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为此，张夫人没少恼闵氏，任凭闵氏怎么解释张夫人心里已经存下疙瘩。

婚事还有一年，九姝相信张夫人定会有所动作。

可没想到张夫人动作十分迅速，将张三公子过继给了无所出的旁支老爷延续香火，那一脉早就没人了。

九姝得知消息笑逐言开，日后刘鸢可是彻底和张家分开了，不必效敬婆母了。

张家爱面子，不肯连累名声，又忌惮两个嫡出没成婚，对外宣称是给张三公子冲喜，为此还给了部分家产，一幢三进三出的宅子，外加五千两银子，算是撇清了关系。

...

夜色渐浓

九姝刚洗漱完坐在椅子上擦拭乌黑的秀发，听着兰花叽叽喳喳的说起大房动作。

九姝脸色越来越冷，许久才恍过神。

次日一早九姝按往常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望着九姝的眼神有些复杂，九姝只当不知情，倒了茶奉上笑颜如画。

老夫人接过叹了口气：“姝姐儿，外祖母年纪一日比一日大了，刘家糟心事也不少，只怕护不住你了......”

九姝愕然抬眸。

老夫人又说：“容家那边来人了，要接你回去，在封地寻个人家嫁了吧。”

闵氏进门正好听见这句，眉头紧拧，这事儿太突然了，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容家来人了？”

老夫人点头：“终究是容家的孩子，留在府上，遭人非议，我也不忍心看她备受争议。”

闵氏还要在说什么，老夫人一个凌厉眼神，闵氏讪讪闭嘴。

九姝垂头：“一切听外祖母安排。”

老夫人摸了摸九姝的发鬓：“三日后便启程吧。”

给足三日是要九姝收拾行李，闵氏立即道：“母亲，姝姐儿一个小姑娘长途跋涉，带了这么多嫁妆，实在惹眼，若是半路上被人盯上了怕是不妥。”

关于九姝的嫁妆，闵氏早就惦记了。

老夫人闻言轻轻拨弄手中珠串，也没开口，一时间屋子里寂静的可怕。

九姝指尖紧攥，并未开口，老夫人见状略有些失望，斜了眼闵氏。

闵氏会意：“母亲，依儿媳看还是少带些吧，等姝姐儿到了封地，再一批一批让人送过去，再说姝姐儿还没找到婆家，贸然带了这么多嫁妆回去，儿媳也担心会被同族惦记。”

老夫人点点头：“你大舅母言之有理，你一个人我的确不放心。”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九姝的心凉了半截，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这些嫁妆只怕半路上就没了，更严重的，许是她的性命都被人算计。

九姝仰着头微笑：“姝姐儿听外祖母的。”

“好孩子。”老夫人这才露出慈爱，惦记着九姝曾衣不解带的侍奉，于心不忍让她带上了不少银票。

三日后清晨九姝离开了刘家。

马车摇摇晃晃，九姝冷着小脸，出了城门后又换了另外一辆马车折身回城。

刘寔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一院梨花白，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