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恪仍在空无一人的云城中游荡。
有时他能知这梦境之困定是有人在加害于他的缘故,是以他挣扎抗御、就想拼一个“醒来”、得一个“短兵交接”之机。然那“清明”之时每每都是稍纵即逝、让他把持不得,更不会予他有再想多一层之时。
故以齐恪多时还是辨不清究竟、辩不清自己究竟为何要抛妻弃子、继而一人独行在这初晓的街市之上。当真是无缘无由、无出无入!
只是他愈来愈觉得乏累!无论在他“清醒”之时还是“懵懂”之刻,他都是能感觉到自己的气力正在被一丝丝剥离藏不住、留不得慢慢的,连他那“孤定要寻要出路”的意志也被盘消地绠短汲深,免不得让他在偶尔“清醒”时亦会生出“若不然便罢了”的念头!
然这几日却是不同!这几日齐恪但觉自己“清醒”之时不仅愈发见长、还能偶尔辨析出那“云城”之外有人走动、言语、知觉到原来有人会为他擦手拭脸倒让他好一番羞臊、更生出了“梅素若是知晓定是不饶”之困!
这日他又在“江边”闲逛,正想着此般样的“清醒”是有人刻意为之只为救了他去,还只是凑巧偏好自愈而致忽然一个窃窃之声正自江上传来!
“我、我正舍了命试着救了殿下出去!殿下可得信我!更要记住了我的声气!”
“这几日我正想着法猜了他们的方、逐渐换了他们的药。殿下若有了知觉,除却听见只有我一人在时,定要记住了切不可动、亦不可有丝毫让人瞧出能听见、看见的举动来!若不然前功尽弃不算,殿下与我两条命恐怕都是要保不得!”
齐恪狐疑!这女子的软婉酥媚的声气听来甚是陌生、自己似是从未听过然她为何却是一派熟稔之样,于己丝毫无有拘束之意?
“此刻无旁人在此,殿下试着睁眼瞧瞧!”那声音再次传来,齐恪瞬觉左臂有一处酸麻不已、让人只想嘶吼跳跃!
忽然耳畔嘈杂声起,齐恪忍泪看去,只见面前的“江水”沸腾成狂、挨挨挤挤地竟成就了张袂成阴之势、正飞扬跋扈地扶摇而上、顿时遮天蔽日!又忽然“呲啦”一声!漫天的水幕竟凝成了一股直冲九霄而去青蓝色的天幕应声而碎顷刻间就有一个发散着昏黄幽光的黑洞镶嵌在了穹天之上,徐徐地弥漫出一股怪力就要将齐恪拉去
“不!”齐恪随手牢牢扒住了江堤上的一颗怪石,“孤不去!若还是计呢?若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巢呢?孤不去!”
“哈哈”齐恪又听见那女子振奋之声,“有用有用!我果然猜着了他们的方子,可是了不得!”
“殿下、殿下!”那女子一手把上齐恪的脉,看着齐恪憋得发红的脸庞竟然乐不可支,“我并不会害了殿下!纵然连他也并不想要了殿下的命去殿下若是能醒就快些睁眼让我瞧瞧舌苔、眼帘。要知道他们那药可是虎狼之力,吃久了可是于身子有大妨!”
明明意识渐明、明明五感渐清,然齐恪还是不想松开那块大石、不想就此奔向未知而去!他甚至有些不舍起这空荡荡的云城,惧怕起那黑洞之内究竟会藏有怎样的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