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孤竟是这般可怖、可怖到可取人性命?!”看见郑凌琼瞪的跟圆珠样的眼中散出缕缕焦慌,齐恪揶揄道,“不过、孤曾听梅素言道你于她甚是惧怕,可是以为我们夫妻俩齐齐被掳,才是情不自禁?”
“不是不是!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情?”郑凌琼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直嫌齐恪“多事”,“殿下这样瞎搅和可是有意思?倒耽误了我说话!回头说不好了,又不信我!”
“末杨给我那差事原是去给这里的一个人喂食、换药我原先想着那必是个轻省的活儿,可到了那儿一看!那哪儿还是个人?!说是鬼怪怕也不过!”
“那个人的手脚都是给连根切下了,身子被铁链栓了装在一个鼎里,就是拴在这儿、这儿!”她往自己的锁骨与肋骨处打着比方,忽然就像被寒风扫过似得狠狠打了个寒颤,“那鼎里什么色都有,唯独没有干净的殿下是不知那味儿!”
郑凌琼说着又是一阵作呕,“说的喂食也就是往那根插在她咽喉里的空心树茎里灌些药汤米糊,还有那敷药就是、就是往她那日日用火烤了的地方抹药。”
“我是抖着颤儿给她敷的药、头次真是要站不住!可那还不是最骇人的!最骇人的是我这里每抹一下,她那里就是一片肉、一片肉地往下掉、捞都捞不住!”
“后来我强撑着抖擞了细看看,她周身哪里还来好肉、有些地方更是已见了骨,若是平常早该死了!可偏生吧、偏生就是早该死了却偏不让死,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她活受的意思!?”
“要吊住这样的人一口气不咽可是不容易。天天灌着的、敷着的可是值了钱。我这不就要好奇这人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让人恨到连死都不让?可偷摸着问了几个人都是不肯吐口半个字可也是从这事儿,我便轻了对刘赫的疑惑!”
“沈洁华!”齐恪心田中赫然有三字绽开,却将他自己唬了一跳!他想自己这般不假思索地断定这“人彘”是那人,那么是否业已认定了将他掳来之人就是盛远
“不!不会!定不会是拂之!”齐恪还是不肯相认,反而讥讽起郑凌琼与自己壮势,“因是刘赫处处留情、于人人生情深厚而且长情难忘,故以不会做下此等暴虐之事吗?”
“殿下说得这话这又是哪儿跟哪儿?!”郑凌琼听了便忘记了“那味儿那景儿”,一下娇怒起来,“刘赫狠起来的劲儿、殿下怕是没见过,可我见过!他未必就不如这里的主子狠,然却是不一样!他可见不得恨之入骨的人日日还在眼皮子底下杵着,早早地就要将人挫骨扬灰才使得!”
“他若要人死定虽未必仁慈却必定爽气。万一有实在不忍的,他就避开不看不听”郑凌琼想起因刘赫不肯施救而夭亡的七皇子难免又心生悲戚,哀叹了声道“他与这里的主子秉性毕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