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歌望着他,读懂他眼中的期许,点头道:“是的,他回来了,而且他一直记着你。他始终是正直的,他没有辜负你对他的信任。”
“太好了,太好了……”方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欣,也没心整理书斋了,只又打开了轩窗,在窗下坐着,仰望那轮被黑云掩住一半的明月,那盈洁的月光似乎可以洗涤所有污秽,驱逐人世纷杂,这刚经过鲜血洗礼的青园,也在月光下瞬间恢复了生机。
项歌和秦凤歌是累得不行了,他们没法留下守青园,好在苏景宁有安排,让另外五名细作来换班,包围方舒的卧房,护他安危。
苏景宁他们撤去之后,顾长安也走了,但是他没有回罗云门或去他住宿的客栈休息,他回到青园后的林子里,那时已蒙蒙亮,他撑着沉重的眼皮走到那个埋尸坑前,郁郁地看了一晌,却注意到一处奇怪的地方坑边除了凌乱的脚印之外,还有两个凹陷处,看距离和大,像是人双膝跪过留下的痕迹,泥土本来就是湿的,一压就容易陷下去,那两个坑是覆盖在脚印上的,而且异常得深,虽然用草掩饰过了,但在亮之后,注意看的话还是可能看出异样。
他有一种直觉,有人来这里拜祭过!
意识到这点,他马上抬头望向前方的青园,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霎时间拔腿就向那边跑去。
不久前,留守青园的四名细作都被一阵奇异的迷烟熏倒,因为一夜劳累,加上大胜一场之后的暂时无防,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晕倒了,紧接着就被一把短刀割断了脖子,喷涌出来的鲜血溅到与他们同样的制服上,溅到那个人恨意满溢的脸上,他下手干净果决,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片刻间就取了四人性命。
最后他敲响了书斋的门,睡梦中的方舒被吵醒了,以为是罗云门有了其他关于萧长青的消息来告诉他,睡意未散的他甚至以为,或许是萧长青安全之后心急不可待,这就跑来找他了……
他带笑跑下楼,打开了书斋的门,却看见骇饶景象,一个浑身是血的蒙面细作,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短刀,只用一双如深渊般的眼睛看着他。
他马上意识到危险,转身就往书斋内逃,想关上门阻止那个人进来,门却被那人一把抵住,他根本拼不过这力量,大声呼救也无用,被一把掀翻在地,倒在那副落地未拾的画轴旁,画轴被震得展开,那是一幅墨兰,已从中间断裂成两半……
那人双手握紧那把短刀向他刺下,他滚了一下,刀还是刺进了他的背上,那人又立即拔出,准备再下第二刀,这次是更致命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钝物从屋外飞进来,砸到那人手腕上,他猝不及防,短刀被打落地。
“住手!”
顾长安火速赶来,对他大吼一声。
那人迅速捡起短刀防御,与顾长安对峙。
顾长安拔剑相向,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为什么?哦……其实你不是罗云门的人吧?你是万朝宗的人!你是卧底!”
不想那人却摇头,苦笑几声:“我不是罗云门的人,也……不是万朝宗的人……我只是北梁人罢了……”
顾长安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多想无益,他只能尽力保住方舒,于是一边吹着暗令,意图召唤周围潜伏的罗云门暗卫来支援,一边与那人过眨
他刚吹了一声,万万没想到那人竟也吹响了罗云门暗令,他的意思是“有敌,速来支援!”,那饶意思是“敌已退,南面三里处埋伏擒下!”
他竟然精通罗云门暗令!
顾长安正要再吹,奈何一时脑子短路,复杂的暗令竟组织不起来了,而那饶短刀已经向他而来,他连忙御敌,这人武功高强,他完全不是对手,只能拖着想法应对。
刚躲过一刀,一转脸中了一拳,这一拳直接打掉了顾长安的银狼面具!
顾长安的真面目显露在他眼前,他立马就傻眼了,停止了攻击,呆滞地唤他:“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