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知道,他不会死。
他的字迹苍劲有力,有自己单独的韵味,任谁也无法模仿。
他也因为字迹嘲讽过她,说她是空有一副灵动的脑子,字却写的极烂。
月光之下,女子换上了一袭红衣,红衣单薄,由层层轻纱裁成,白嫩肌肤在红衣称下,更显美好,她取了脂粉,青黛,月光下的美人,似是画中走出,在寒风下,轻纱浮动,窗外已飘起层层鹅毛雪,宛如那夜,安静而美好。
戌时到。
百香楼一层。
楼中香烟四起,那种味道淡淡,却是她所喜欢的香。
女子一袭红衣,红衣之上宝石珠翠闪着亮光,她光着洁白的足在长长红地毯上步步向前,女子长眉细而长,朱唇红,眸间尽是喜悦与期盼,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向前一步步走着。
整个百香楼空无一人,唯有女子向前坚定不移的走着,寒风起,女子轻纱微起,整个花楼光线昏黄,在这寒夜带着一丝丝温柔的魅惑之感,花瓣遍地,鹅毛雪自四面八方的窗随着寒风吹进来,与那脚底的花瓣紧紧相贴。
脚底凉意传来,楚元霜却毫无畏惧,她依旧向前走着,她知晓,他在等她。
整个一层空当无人,她将那信封从怀中摸出,再次细细的摩挲起来,轻唤,“胤天,我来了。”
“哈哈哈!”
“楚管事果然深情无比,哈哈哈!”
“在精明又如何?还不是被戏弄了?”
骤然之间,嘈杂之声响起,自四面八方传来,皆为男子笑声。
楚元霜惊愕抬头,二层人满,皆向下望着她,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身体的各处,特别是那轻纱之下的曼妙身姿,有谁能真正的抗拒的了?
男子们的眼神令她恶心至极。
“怎么样,楚元霜,我给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身后传来女子的轻笑声,那声音更是媚骨天成,娇弱无比,还未等处于楚元霜转头,那女子又道,“楚元霜啊,为了引你而来,我可是特地花了大价钱,请了东麟最最会仿字的先生,仿了赫连胤天的字迹,又将这百香楼包下,你可会感激我?嗯?”
楚元霜豁然回头,瞧见宋曼宁一袭白衣,立于红毯花瓣之上,眉眼之间尽是阴狠,只瞧她柔柔一叹,“怎么这么瞧着我?现在就连赫连胤天都死了,你以为,还会有人时时保护你么?”
“宋曼宁,是你,原来是你!”楚元霜冷笑着望着她,“城中的谣言,是你散播出去的!”
“你在说什么呢?”宋曼宁双眉微挑,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楚元霜,“无论如何,在王上心中,就是你传的,那夜被召进宫的是你楚元霜,而不是我这个一品诰命夫人。”
楚元霜傲然抬头,用眼睛瞪着宋曼宁,咬牙切齿沉声道,”你说我若是将那你曾与东麟勾结之事告发于赫连胤策,他会杀了你呢,还是会将你满门抄斩?”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吗?嗯?”宋曼宁笑的极为残忍,她拍了拍手,身后的男人们带着邪笑步步逼来,紧接着,宋曼宁笑意更浓,“当年若不是你,我的夫君又怎么会死?今日,我们新仇旧账便一起算了!”
“新仇旧账!?”楚元霜挺直了脊背,“哈哈哈哈!”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最为好笑之事,她仰头狂笑几声,“若不是你勾结东麟人在先,又怎么会自掘坟墓!我现在,当真是后悔,未能将此事飞鸽传书禀报于王上!”
“后悔?好啊,那便后悔好了。”宋曼宁面容狰狞,眸中透过一丝杀意,“我永远不会忘记,正因为你,我夫才会对我冷淡,也是正因为你,我才会失去夫君,我的云儿,才会失去父亲!楚元霜,你我之间的仇,早就该清了!”
“你住口!”楚元霜向前几步,瞪着宋曼宁,似乎要将那张虚伪的面孔看穿,“一直以来,你因妒忌,多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念及你有孩子,多次放你一条生路,可你屡教不改,总有一天,你会”
“我现已是一品诰命夫人!”宋曼宁怒吼着打断楚元霜,同样向前走了几步,神色居高临下,”就凭你一个小小楼中管事,也敢与我争?我有家世,有地位,我自己更是朝上的一品诰命夫人!你呢?一介红楼管事,就算有些权势,又怎么能与我相比!“
还未等楚元霜在说些什么,宋曼宁手一挥,身后杂役们便走向前去将楚元霜紧紧抓住。
楚元霜本想用拳脚将他们打倒,却发现手脚丝毫使不上力气,只听宋曼宁笑的更加残忍,“楚元霜啊楚元霜,纵然你精明,却还是未曾发现,这百香楼的香炉之中加了些松神散,不过,你知道,我与他们为何没事吗?”宋曼宁冷笑着向前,神色疯狂,从身后杂役的手中拿出一瓶药水,走到楚元霜面前,低声道,“因为,我们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