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公子仍然坐在大殿之上,处理着一切公务,他不知道方舟子的状况,也无暇顾及方舟子的身体状况,只是耐心的听着一个又一个暗探的来报。
“磐公子,白竹居损兵折将,竹掌门受伤了……”
“报磐公子,已经在扬州附近发现乔冬已踪迹,正在努力搜寻……”
“磐公子,仙门百家失踪弟子的消失地点皆不相同,但都与邬川道场相关,暂时还没有新的进展……”
“报磐公子,云栖山战场,周祁死了,死在犁谷剑下……”
磐公子惆怅的呼了口气,由于百家战争的关系,信件消息不断,尽显了案牍劳形,哪怕他只是个草织的人,却也和活人一样拥有自己的情感,他只有那么多精神力,一连多日从凌晨到夜深,早已是心力交瘁。
不过好在,仙门百家至今也没有怀疑到千谍门的头上。
离茉将一封书信交给了方舟子,他看完信之后,披上了黑色战甲,挑了匹红鬃烈马,只身一人向南而去。
磐公子知晓此事后大为震怒,他早就想要灭了云家,那滇南云家与平洲谢家世代交好,没少买过谢家的乾元血香,留着本想让他们多吃些苦,如今磐公子腻了,这次围杀滇南云府的机会他固然不想错过。
但是鬼公子却往那边去了!
“把他给我追回来!”磐公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的这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蹭出来的,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精彩绝伦。
“你自己去吧。”古晴从偏门进来,叹了口气“你看这是什么。”
古晴摊开手掌,掌门玉匙静静躺在她手上,方舟子将玉匙扔了!
“这几日,我来看管千谍门,给你个备用草人,去寻竹渊也好,寻方舟子也罢,好好休息一下,可千万不要再给我分裂出第三个精神之力了。”
磐公子接下古晴抛过来的草人,连客气一声的心情都没有,便行色匆匆的往山下奔去。
“滇南云家,离平洲谢家不远,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古晴眉头微微蹙着,抬手捏了捏眉心,又转向那满桌书卷。
……
蜀东战场,有了古家堡的帮助,刚刚结束的一场战役,白竹居艰难险胜。
受伤和战死的白竹居弟子一个一个被人从死人堆里扯出来分别医治和安葬,若是发现了对方尚有一口气的人奄奄一息的敌方修士躺在人堆里,白竹居的弟子会再毫不留情的补上一剑,好让那人彻底死去。
竹小仙心有不忍,却也无能为力,只得迈开头不去看那血腥残忍的一幕。
十几家小门派的战术这段时间下来也算是摸了清楚,很简单的车轮战,一天好几拨人涌过来,送死的居多,但是却也没办法将他们一举歼灭,就像踩不死的小强,极其厌人。
竹渊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他的脸上溅了许多血花,一双眼睛望着不知什么地方出神,竹里上的血顺着闪亮的剑刃往下流,已经凝固在了剑橼上,还来不及擦干净入鞘,就那么随便的搁在地上了。
竹黔君在和几个大弟子商量战术,决定先从西面突围,将守在西面的四个门派击杀。
竹渊却没有好好听,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古晴一张笑盈盈的清纯脸庞,那脸庞又突然变得扭曲,变成了一个容貌清俊的男子模样,他也会像古晴那样笑,却看得令人窒息令人作呕令人毛骨悚然。
他仍是无法忘怀太平寨血池一事,那铺天盖地的恶臭,实在令人发指,虽然那事已经过去了十年,可那黏滑的阶梯和墙壁,宛如藏了十万只死老鼠的尸体的臭气,即便重新回想起来也还是记忆犹新,让人不可能喜欢得起来。
可是却不知为何,竹渊的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他喜欢了十年,少年的一腔热血年少轻狂里都是她的影子,可现在,那个影子却成了两个淡淡的重影,影子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分不清严寒酷暑,也察觉不出梦里梦外。书吧达shub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