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秘密一样,放在了心底。
一方面是因为他曾经答应过那个人,不把此事告知与旁人。
剩下的却是因为......
他怎么能让旁人知道,他的不甘心已经化成了一点褪不下的惦念。
他怎么能有不甘心。
堂堂的白云庄主,要稳重,要步步周全,以大局为重。
兄长一统江湖,那么他要一门心思地经营好山庄,又怎么能让旁人看出来少年时候青涩幼稚的梦。
同样深埋心底的还有那人走时,告诉他,“我姓谢,萧公子日后若是有麻烦了,大可来找我。”
对方就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知道他是白云山庄里萧鹤的亲生独子。
自己却只知道他姓谢。
......
江湖上姓谢的,有名头的侠士,并没有听说过。
回了山庄之后,也不曾找到过年纪姓氏契合的人。
知道方才......方才楚欲说什么?
谢吟风。
还有宽衣解带,搂搂抱抱......
都是些什么东西!
好好的行侠仗义,被污蔑得不成样子。
萧白舒理清思绪,从头质问道,“燕青山,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欲见他并不像勃然大怒的样子,至少也比跟自己起的冲突要强的多。
闲散而应,“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萧庄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能做就不许旁人来看?”
萧白舒每次受了楚欲言语上的欺辱,必定要恶语相向地还回去。
这次却草草看了一眼,鄙夷道,“什么样的人,就只能看见什么事。”
“你自己下流无耻,自然什么东西在你眼里都是这样。”
“啧。”
楚欲惊道,“实在是没想到,白云庄主居然跟意难平的交情这么深,拿了私自会见楼主的钥匙不说......”
他目光放肆在萧白舒的前胸腰腹上流转一圈,“就连人也同楼主亲亲热热,半句不好都听不得。”
萧白舒记忆里那个武功高强的身影,总是干净侠义的,岂容楚欲这么曲解。
刚刚还不愿与他争辩,现下一把将自己双手都抽回来。
没想到楚欲手中力道一松,他被自己的力道带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般下作吗?”他冷着脸道。
楚欲也不生气,抱臂而立,歪着头伸手点了点太阳穴。
有些为难般开口,“原本我还以为,那晚我同萧庄主是金风玉露一相逢,现在想来,萧庄主恐怕早就与他人缠绵悱恻,所以才那么生气。”
萧白舒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骂他的话都找不出来一句合适的,矛头太多。
单凭这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清白辱得彻底,还好意思说什么文绉绉的诗词来粉饰那晚下药的事情。
最后连争辩都不愿再开口,只恶狠狠道,“......那你就赶紧滚。”
“滚是一定会滚的。”
楚欲转身朝元临晕倒的地方走过去,背朝着萧白舒摆摆手,“只要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一定不会再来叨扰萧庄主。”
萧白舒这时也才从一地的横尸之外,走了两步,看清楚倒在地上的张洲。
他每跨过一具尸体,都能因上面的剑法和毒药而心惊。
那不是对楚欲的怕,而是对一个武林高手的惊叹和讶异。
萧白舒现在不会武功,可小时候,他也曾经是拿过刀的人。
他认得这些被剑所伤的人,身上的伤口全都是随意分布,可都不经意般一击就伤到了要害处。
而被暗器毒死的人,传闻中的盗中仙。
那些尸体,明明没有外伤,却比死在血泊中还要扭曲。
萧白舒的脑中顿时浮现出让人可怖的念头。
这个人,楚欲。
当真是杀人也随心所欲。
看过这一地的肃杀意味,现在说楚欲闭着眼抬手也能将人置于死地,他也会深信不疑。
那些致命的伤口,一看就是潦草而为。
萧白舒抬眼去看另一侧的楚欲,这个人,怕不是把杀人这件事都融进了对敌时的一举一动里。
再想到自己同他几次打了照面,都是针锋相对,他要是想杀了自己,也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
居然还有心思跟自己一逞口舌之快。
连着手掌心里的温度,都变得像劫后余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