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嘴一抿，脸色变得很凝重。她叫郑一奕，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也是质控部门的高级经理，皮肤黝黑，气势凌人。

黎苏芸向郑一奕和男孩介绍道：“雷风行和李灵，是我们这个项目的组长和审计助理，以前跟过我。”

雷风行和李灵分别向三人打了招呼道了歉，郑一奕没搭理他们，继续和黎苏芸讨论事项。

两人坐下后，稀土集团的一名秘书前来邀所有审计人员去会议室开会。

这次的项目是稀土集团的母公司委托A&C来审计的，母公司想要了解清楚旗下集团的经营问题，而项目内容是对稀土集团近三年的财务情况进行专项审计，找出财务数据中的问题和风险点，尤其是收入和成本以及资金往来方面。

稀土集团的董事长和总经理都十分客气，中午请了审计人员吃饭，郑一奕和黎苏芸向董事长和各部门经理询问集团的相关经营事情，李灵默默地吃默默地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下午，郑一奕给审计组的每个人分配具体的工作任务，李灵依然协助雷风行，男孩则协助黎苏芸。大概是迟到让郑一奕对雷风行和李灵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的话里话外的语气神情都透露出“你们俩的工作能力肯定很一般，不要给审计项目拖后腿”的意思。

工作任务分配完后，紧接着所有人就开始了忙碌的审计工作，查公司总账、查银行流水、查重要客户、检查购买合同、检查出入库单……

有一天，黎苏芸让李灵把稀土集团与重要客户的资金流水筛选出来，李灵以客户作为分类依据，将同一家客户的流水按时间排列在一起，转出和转入金额一样时便用同样的颜色标记。

郑一奕看了后，却说：“你怎么没有按时间去排啊，我说吧，果然会偷懒。”

李灵没明白郑一奕的意思，自认为表格做得蛮有条理，想要解释，郑一奕叹一口气堵住了她准备张开的嘴。

郑一奕说：“算了，就这样吧。”

晚上的下班时间一般是十点，李灵背着电脑回去，坐地铁时戴上耳机听已经在手机里下载好的CPA的课，出了地铁站，要走一条没有路灯的路，李灵担心遇到坏人，便一路奔跑，长发被吹得像刺猬竖起的刺。

回到小区已经十一点多，深夜的复华小区，静寂而孤独。

洗澡之后，李灵只想静躺着，可是不能，她还得在夹缝中学习，准备几个月后的注册会计师考试。

李灵专心听着课，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和讲师以及她房间里的那盏灯。

日子总这样循环着，除了繁忙还是繁忙，没有时间说疲惫，没有时间停下来。

周末也会放假，实际上是换个地点加班，但相对能把交通时间省下来休息。

李灵想要自己买菜做饭，但是厨房的污垢是经年累月残留的，用消毒水强力去污剂都清除不了，加上常有肥大的老鼠蟑螂以及各种虫子光临寒舍，亲自下厨的念头便不得不打消了。

在最普通的饭店吃饭也要十几块钱，李灵觉得太贵，不舍得在吃饭上花太多钱，常以馒头、玉米或粽子作为正餐和主食，两个馒头或一个粽子便是一顿。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星期之后，审计团队的五人查出了稀土集团的不少问题，例如虚增收入，虚减成本，存货的实际数量与账面数量不符，购买合同重复等等。

稀土集团的经理们也没有办法狡辩，以人手不足工作难免出错为理由勉强在众人面前护了护所谓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