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小的老头就是军团长哈兰大人,墨羽略微有些吃惊,但在他身旁的布兰则哈哈大笑着与哈兰搂在一起。
:“哈哈,好久不见,你这把老骨头还没有被人埋了么?”
哈兰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哎,可惜我的骨头太硬,没人敲得碎,也没人带的走啊。”
语毕,两人相视一眼后哈哈大笑。
:“原来你们俩认识,在来之前还害得我担心了好一阵呢,我还在想这第五军团的长官是不是又是个趾高气扬的家伙。”
:“哈哈,小舞妹妹,那可能就要让你失望了,在你眼前的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慈祥老者哦。”布兰笑道:“哈兰大人是我在军中服役时曾经的长官,如今看来我们又要在一起并肩作战啦。这位是我们此次行动的队长墨羽阁下,他肩负王命,这一次是特地来找您商量南境讨蛮大计的。”
哈兰看向墨羽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郑重地向墨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墨羽大人请随我来吧。”
他们转身穿过一道低矮狭窄的拱门,眼前的场景却一下子变得豁然明朗起来,这里是一间十分宽阔的石室,凹凸不平的岩石镶嵌在头顶,而四周的石壁上则摆放着一些散发着微光的萤石。黯淡光芒虽并不明亮照人,却也足以照亮石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处石室内此时已经待着许多人,大多穿着和之前一样的绿袍,也有少许工匠模样的人在各个石室间来回穿梭,他们将不知从哪儿运来的粮食和武器搬运进来,再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一切,以方便大家的使用。
:“这里我们目前的藏身地。”哈兰道,“虽然不是什么非常舒适的地方,但外面那些游荡的蛮子也休想找到这里。除了隐藏在瀑布下方的那一个入口外,其他的出入口都已被我们封死,因此就算他们找到了入口,也决不能攻地进来。”
他领着三人来到一张长桌前坐下,破旧的木桌上放着一张已折叠了多次的泛黄地图,地图上还浸染着丝丝干涸的血迹。
:“好啦,该说一说你们此行的目的了,我听说南郡方面已经传来了好消息,正想听一听你们的详细描述呢。”哈兰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是啊,在这艰苦的岁月里,没有什么比听到打胜仗更令人喜悦的事了。
当下墨羽将在南郡所发生的事都详细地描述了一番,然而当他问道哈兰伯爵第五军团当初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时,对方却有些欲言又止。
:“嗨,别提了。要不是当初军部制定的那个错误百出的计划,我们军团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哈兰愤怒地一拳敲击在木桌上。
:“嗳,我说老哈兰啊,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的火气,别着急、慢慢说。”布兰拍了拍哈兰的肩膀道。
哈兰叹息一声,言语中却充满了悲伤,:“三个月前蛮族叛乱时,我正奉命驻扎在南郡大营。有一天来自军部的手令突然下达,要我立即起兵,配合第七军团罗柏的部队从东西两个方向对蛮族进行合围。但这份命令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军部错误地估计了南蛮叛军的人数,这导致我们刚一越过泷泽山脉后就在南境腹地遭到了成倍于我军人数的敌军前后夹击。”
:“那一战打得实在是太惨了,蛮族部队借着丛林的掩护,从数个不同的方向杀出,将我的部队瞬间切割成几块。他们似乎事先早已知晓我们会经过这里,所有的埋伏都如同早已安排好的一般,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我们击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但终究无法抵挡他们潮水般的进攻,只好一边归拢自己的部队,一边缓缓向三川城方向撤离。”
:“那后来你们又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呢?”布兰十分好奇,能够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带领自己的部队走出重围,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哈兰继续道:“敌人并不打算放过我们,在围歼战遭到我们的顽强抵抗后,他们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这让他们了解到想要一口气吃掉我们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很快改变了策略,通过袭扰战术在我们撤退的过程中不断袭扰我们,想要以此瓦解我们的军心。但他们忘记了一点,当时南境的大部分城池仍未陷落,我的残部很快就得到了来自三川城方向的支援。有了这股新生的力量后,我就着手考虑给这群嚣张的敌人迎头痛击,当顺利渡过三川河口后,我暗中将兵力分布在河岸两侧,只待这伙敌人强渡河口后就给他们来个反包围。”
说道这里哈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显然对于这次出色的指挥十分得意。
:“哈哈,还真有你的,要是由我来指挥的话自己的手下估计老早就已经作鸟兽散了。”布兰悄悄给哈兰伯爵竖了个大拇指。
:“这一次反击战给了这些当地蛮族一个深刻的教训,从此他们的行动变得谨慎起来,我也趁此机会将战线巩固在三川河一线。但随着南郡战事的不利,三川城一带也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城内的粮食随着一天天消耗不断减少,而敌人遍布在四周的眼线也在随时监视偷袭着我们的补给线。三川城这个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为此我才不得不将指挥所从城内搬出,以躲避敌人无处不在的眼线,不过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呵呵。”
哈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继续道:“我这边基本就是这样的,那么,说说你们吧。这么千里迢迢地绕过泷泽山脉来找到我们可不仅仅是为了传递消息吧。”
墨羽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为了生存而吃尽了苦头的人他着实不想再提出更加苛刻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