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听这干啥?许是有什么隐情吧,反正镖局可靠就行呗。”
白子瑞也听到这些,他忐忑不安的看了眼粟梅,见她神色如常,虽然他也好奇之前大姐和姐夫好端端的为何要出府,但是现在的日子比她没回来之前好太多了,而且姐姐一家也比在将军府过得舒坦多呢。
他年纪不大,有事都摆在脸上,粟梅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笑着道,“别人说的闲话罢了,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不管是跟着严将军还是现在做武师父,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对了,三郎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薛浩比你大了两三岁吧,听你姐夫说他十四岁就开始在镖局跑腿,自己回家还念书习字,现在已经独当一面啦,所以才把他从京城调过来帮林镖头。”
“啊,他这么厉害啊。”白子瑞惊讶之余还有淡淡的羡慕,其实他也很想努力做一番事业出来,不想像村里大部分人一样,到了年纪娶个媳妇生娃,过一辈子土里刨食的日子。
“姐,我想跟着你学做生意。”
少年脸有些红,但是眼神和语气都格外坚定,粟梅不过与他闲聊几句,没想到这孩子好像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知道在心里酝酿了多久。
果然,像是汹涌的山洪打开了一个缺口,他激动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继续说道,“我哥现在帮着姐看着香果铺,每天见他都过得特别踏实,还用工钱给爹娘买了不少东西。”
“姐,那几日我自己出门去买羊,本来心里有点发憷,但是晚上回来你夸了我,第二天就感觉信心满满无所畏惧了,原来我也可以像二哥那样,能帮上你的忙......”
顾景出来的时候听见姐弟俩正在讨论树立远大理想、实现自我价值什么的,娘子说的慷慨激昂,子瑞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抿唇笑笑,反正他娘子向来语出惊人,习惯就好。
镖师们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顾景该教给他们的已经教了,自行练习便可,因此他也有时间陪着粟梅去把订做的铜锅拉到店里去。
铺面里头还是有不少灰尘的,白子瑞二话不说就开始打扫,顾景拦了他道,“三郎别急,你就把这些锅碗归置一下就行,剩下的我们雇两个伙计来做。”
是啊,这么大的铺面单凭她自己哪里做的过来,粟梅拍拍脑袋,“我竟忘了这事。”
“无妨,我带你去牙行看看。”顾景牵着她出了门,慢慢解释道,“再过半月左右我就会跟着他们一起去北方,需得寻几个可靠的人在娘子身边才行,顾伯要照应家里,其他人我信不过,有卖身契的话会好很多。”
他还是要远行的,粟梅情绪不由的低落了几分,小声应道,“哦。”
顾景捏了捏她的手心,温声解释,“我知道不该留娘子独自照看新店,但是一来是早就答应了林镖头,他对我照顾有加,不好轻易食言。二来是北方物产丰富,我想替娘子寻些回来,你那日不是还念叨着什么二荆条辣椒?”
“我等开业过后,店里的生意稳定下来再走,我向你保证,一定尽快赶回来可好?少将军那边和林家梁家我都打了招呼,若是有事你便去寻他们,或者直接去镖局找薛浩,别看他年纪小......”
好像他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就是句句都昭示着即将离开,粟梅默默听着他絮絮叨叨,眼圈一红闷闷道,“我都知道了,你注意安全,平安回来就好。”
牙行里卖身的人就像是货物一般任人挑选,大部分都束手束脚眼神黯淡,已被现实打磨掉了最后一丝生气。粟梅叹了口气,庆幸当初爹娘没把原身给卖了。
骨子里她还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做不来把人当货物挑选的事儿,顾景便做主买下来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过来跟她说,“她们俩瞧着比较壮实,也有一把子力气,平日里就帮着你熬制底料,在后厨帮帮忙如何?”
熬制底料是个力气活,她的方子也的确要先保密,便点点头,“好那就她们吧,相公想的真周到。”
又在牙行这里雇了两个跑堂的小二,都是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因着家穷早早就出来做工了,粟梅许诺他们每天七十文的工钱,两个小子喜的不行,像他们这个年纪能得四五十文钱就算高的了,看来是遇上大方的主家的,立马就跟着他们回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