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那一刻，他眼眶里的泪滴落她在脸上。

……

杨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到脸颊上有涩涩的眼泪，她不清楚是自己的眼泪还是他留下的痕迹。

梦境里，她感受到他的气息，手的温度，一切是那样真实，仿佛他真来过她身边一样。

所幸术后第七天，杨雪伤势有明显好转，CT复查，脑水肿消除，度过危险期。

阳光似乎无法突破厚厚的云层，天空阴沉沉的，毫无暖意，使寒风更添几分刺骨冷意。

杨雪半躺在病床上，刷着手机里群聊信息。林飞宇粉丝群里，有粉丝发出林飞宇在G市走出机场实时动态照片。

她放下手机，看着手上玉手镯发呆……

这半个多月里，杨雪从ICU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再转到精神科观察。她的经历已经超出常人认知范围，这样所带来的结果——她被大家视为疯子。

好不容易活过来，杨雪不想被当作精神病，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像个正常人活着。

杨雪对有关救生员男友和车祸的事回答不记得，也不在家人面前提起林飞宇。

她醒来一直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听身边人说话。

这次车祸事故肇事方是一个中年大叔。他开车讲电话，当时和老婆吵架，情绪激动没看路，撞倒路过的杨雪。

而杨雪为什么没有防范避开车，由于她记不起车祸发生的事，就成为一个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现在处于精神病患观察期，前来探病的人不多。

她度过危险期后，救生员从每天过来守房，慢慢地隔两天来探望她，偶尔在她面前提起以前交往的事，希望唤起她以前的记忆。

刘晓丽经常来医院看她，也许怕刺激她，也不当面问她病情，总安慰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从刘晓丽口中得知，杨雪那次在游泳池溺水，差点溺亡，所幸当时救生员乔升及时给她人工呼吸，救醒了她。两人一见钟情，就开始交往，感情发展顺利，还计划明年结婚。

用刘晓丽的话说，看到杨雪和乔升火速交往，真是大跌眼镜！杨雪平时对感情害羞不敢表达，甚至逃避态度，这次居然主动问乔升拿联系方式，以“救命之恩”这个借口多次邀请乔升吃饭，还暗示乔升向自己表白。

听到以“救命之恩”为借口请吃饭，杨雪不禁想起林飞宇，那时她还傻傻地不懂他的心思，心中有一种淡淡的甜蜜，可苦涩的滋味吞没那点甜，占据整颗心。

此时，杨雪母亲走入房内，从包里拿出一顶粉红色针织帽递给杨雪：“这是乔升买给你的。”

杨雪皱了一下眉头，接过针织帽：“妈，帮我拿把镜子过来。”

杨雪母亲从抽屉拿出一把镜子，一边说：“你看乔升这小伙子对你多好啊！你要好好珍惜，别一句失忆，对他态度冷淡，把他推得远远的。”

杨雪垂下头，不知如何回应母亲，接过母亲手中的镜子照看自己。

眼前她的头光秃秃，脸色苍白，戴上那顶粉红色针织帽，看起来精神些。

杨雪对着镜子强挤出一个笑脸：“帮我向乔升说声谢谢。”

“你要说谢谢就亲自和他说，我不是你们的传声筒。”

“我知道了。”杨雪垂下头低声说，沉思了一会，看向母亲，“妈，你帮我去出租房把我的电脑带过来，我有一份资料急着发给同事。”

杨雪母亲皱着眉头，疑惑问道：“你现在休病假，公司的事让同事处理不行吗？”

杨雪解释道：“这份报告只有我有，急着用，你就帮我拿电脑过来。”

杨雪母亲从包里掏出手机说：“我打电话给乔升，让他帮忙拿过来。”

“你也知道乔升现在正上班，这份资料要下午四点前发出去，等他下班也来不及。”

杨雪母亲露出为难神情：“可你需要人照看。”

杨雪不紧不慢地劝说：“妈，你不用担心我，我也好了差不多，也能下床走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也会自己叫护士。”

杨雪母亲神色担忧地看着杨雪好一会，叮嘱道：“我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事叫护士过来帮忙。”

杨雪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杨雪母亲走到房门口，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杨雪。

杨雪朝母亲摆摆手，催促道：“妈，快点走吧，公司那边还在等着我的报告。”

……

过了一会，杨雪下了床，走到房门口，探头往外看，看着母亲已进入电梯，便回到房里，换上一件黑色长大衣，趁着护士不留意，走过护士站，下了楼，在医院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后，杨雪下了出租车，被海风吹打身上有一种刺骨得冷，身上伤口更感觉丝丝刺痛。

她站在林飞宇的别墅门前，心跳得很快，站了许久，也没有去按门铃。

忽然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眼前的林飞宇露出一脸吃惊的神情：“你？”

杨雪愣愣地看着他，半会，小心翼翼地问：“你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