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忘川船上,我将鞭子一头系在船上,另一头绑着那凶兽垂下,浸在忘川水中。
从飞身黄泉到收伏凶兽,我只说了一个字。物有不平则鸣,我心中有不平却难鸣,只能将一腔怒气都撒在这倒霉的凶兽上。
宗荀依旧站在船头,静静地望着我,没说话。
我没有看宗荀,望着归于平静的水面,我道:“凶兽已收,恕不远送。”
过了许久,他才道:“此兽喜食恶鬼,将它放在忘川,私有不妥。”
我冷着脸道:“若它再兴风作浪,我便杀了,想来魔尊也不会怪罪。”
宗荀道:“自然不敢怪罪。只是此兽食了恶鬼,法力骤增,只怕你杀它不易。”
我冷笑:“不能杀它,便被它所杀。是死是活,皆是我命,不劳魔尊费心。”
话音刚落,忽然水声哗然,船板陡然升起,接着就要侧翻过去。
宗荀一把揽住我腰,将我带离了木船,虚空悬立,他一只手牢牢抱着我的腰,另一只手虚空画圆,对付忘川中那头冲破了我的银丝软鞭禁锢的凶兽须臾。
不管我如何挣扎,他只是专心与凶兽斗法,稳如泰山。
与他近在咫尺,我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远古气息的芹香,看见了他眼角下那一颗小小黑痣。
我强忍着泪水,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抱着我重新落回船上。
凶兽被他收入金刚圈中,抛在忘川岸边。
他将我放开,我别开眼睛不去看他,过了许久,他才道:“你这一身衣衫,似乎不能沾水。”
说完,飞身到岸边,拎着凶兽,一言不发坐上他的金辇,走了。
我低头看时,自己原本一身绿幽幽的衣裙,已经所剩无几。原来,这衣衫是孟婆的幻术,沾到忘川之水,便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