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握的拳头,终究是砸到了墙上,一瞬间鲜血淋漓,令人触目惊心。
“我恨,她是我最爱的人,凭什么要被人夺走?”
“是你夺走我的未婚妻,你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吗?不是我跟你抢,是你跟我抢。”邵丰庭心中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拍桌而起,居高临下,眼里涌动着黑流。
“你以为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会稀罕这个少尉的职位?”
裴辰州瞪着他,不屈不服,可是胸中万箭穿心。
他本来以为,两三年后,可以自然而然地娶她为妻,他们生活在一起,朝夕相伴,生一打孩子
可是,转眼间,他就成了破坏别人姻缘的人,这样的打击,简直让他不能够承受。
“看着你们卿卿我我,你以为我不难受?不痛苦?”
“本该是属于我的人,眼里只有你,还真的是讽刺啊,可是我们明明一开始就定下了婚约,要不是你,她又怎么会对我冷淡,不是你,她早就爱上我了。”邵丰庭冷笑,眼眸咄咄逼人,“现在,你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打击了吧。”
裴辰州滴血的手指再一次缓缓收紧,胸口有什么在激烈地冲撞着,他盯着邵丰庭,慢慢站起身来,“你说得没错,她的眼里只有我,她从小就订了婚约,这由不得她的选择,也是对她的不公平,她被送到这里,却要他喜欢素未谋面的未婚夫,这是多么的可笑,我不可能放弃和她之间的感情,我的家世配不起她,但我总有一天能够配得上。”
两个男人对视,目光似乎喷着火,空气中都是火药味儿。
邵丰庭没有想到裴辰州会这样说,他眯起了眼,释放出危险的光芒,“你要清楚自己的斤两,你这样做,不仅仅得罪了相国府,还得罪靖国公府,你哪里来的底气,跟这两大势力相抗衡。”
又是一盆冷水浇下来,裴辰州心头一紧,可是却没有一丝惧怕的情绪。
他现在才意识到,想要和容丫头在一起,要经过重重坎坷艰难,甚至还会丢了命,或许比上战场还可怕。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弃,也不可能放弃,哪怕是豁出命,容丫头是他这辈子最珍重的人,是他唯一想要娶的女子。
“我出身卑微,但不可能一辈子如此。”裴辰州字字铿锵坚决道,“我不会因此而看轻自己,从而放弃我心爱的人。”
邵丰庭本来指望裴辰州退缩,看他的这个态度,是不可能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固守着信念,任何人都不能使他让步,他本来也在怒意当头,也不由得有点动容,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好,秦姑娘总算是没有看错人,如果你就这样抛下她,男儿气短,我根本就看不起你。”
裴辰州面上有些意外,“这么说,你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只是为了试探他?
“言之凿凿,都是事实。”邵丰庭一脸郑重,眼里的情绪却在挣扎着,终于是艰难地吐出一口气,“看来这辈子,你都不会辜负她。”
县令千金对裴辰州有意,这唾手可得的富贵,裴辰州却始终不为所动。
哪怕只是一个县令府,可是对乡村里的男人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
“我是用心,用命去爱她。”裴辰州缓缓道,“我也不可能把她让给别人。”
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诺,山无棱天地合,都不会改变。
邵丰庭苦涩一笑,“我一开始抱着希望,可现在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强扭的瓜不甜,我又何必勉强呢,等到战事结束,我就回京城,说服爹娘,与靖国公府解除婚约。”
裴辰州神色愕然,眼里所有复杂纠结的情绪,都在顷刻间褪去,变成了满满的感动。
他没想到秦容的身世是那样,也没想到她和邵丰庭有婚约。
同样,邵丰庭说退出,又是那样的令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