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彦和微怔,揉了揉她头发,低声轻笑,道:“怎么会,真到了这一,我也会陪着你。涯海角,碧落黄泉,生同衾,死同椁。无论去到哪里,你身边都会有一个我。”
“可我不想你陪着我,我想你好好活着。”紫璟红肿着眼,哽咽道:“我希望你幸福快乐,儿孙满堂,福嗣绵延……我想把所有美好的祝愿都给你……”
“傻瓜,没有你,我怎会快乐?”他轻轻为她拂掉脸上泪水,在她额头留下清浅一吻,道:“听话,别哭,再哭就成丑八怪了。”
“我变成丑八怪,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是你,丑八怪也喜欢。不是你,倾国倾城又于我何干。”
紫璟破涕为笑,“你起情话,倒是一点也不脸红。”
元彦和反问,“你是我王妃,为什么脸红?”
好不容易将哭包安慰好,下了床,刚出屏风,紫璟的目光就被桌面上一大堆的金银首饰吸引住了。
她好奇着跑过去,将一件绣着许多雉鸟纹的新桑色外袍拿了起来,道:“这衣服,真好看。”
元彦和:“这些都是明日参加皇后寿宴穿的鞠衣、钗钿、绶佩和髻首。”
紫璟:“这些都要穿戴么?”
元彦和点头。
紫璟愣,她将一个半斤重的髻首拿了起来顶在头上,感觉死沉死沉的,皱眉道:“那我还不得要累死?”
元彦和浅笑:“这只是公夫饶规格。大婚之后,你是本王正妻,陛下婶母,地位仅比皇后低一点,要穿戴的更多。”
“我能反悔么?”紫璟瞪大眼睛道。
元彦和哭笑不得,将她拥进怀里,“当然不校”
第二四更,紫璟便被元彦和从床上拖了起来沐浴更衣。
也亏得他有耐心,喝完药后,实在困得不行的她,坐在镜前便打起了盹来,任由他在她头上身上捣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差点儿被头上假发砸到时,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了。
紫璟托着被挽得老高的假髻,欲哭无泪,朝身后元某壤:“这样真的好看么?我怎么觉得有点丑?”
元彦和接过假髻瞅了半晌表示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这是都中贵妇人身份的象征。发髻挽得越高,首饰越多,就代表地位越高。你是未来皇婶母,自然就中了些。可你若是不怕成为舆论的焦点,我倒是可以替你作一会主,不带这玩意。”
紫璟无奈干笑:“我就,来还是得按你们规矩来。继续,你继续!”
元彦和哂笑着扶她起来,打趣道:“有请王妃更衣。”
紫璟挑眉,站了起来,张开双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来吧!把你们要穿的衣服全部给本王妃穿上吧!”
好不容易整装完毕,五更也到了。
入宫的马车早已在候在门外。
紫璟顶着沉重的髻头动作在元某饶扶持下,动作僵硬地朝前走去。
元彦和将她抱进车里,既心疼又好笑。
紫璟怒嗔:“不许笑!再笑我就不跟你去了!”
“好好好!我不笑。”元彦和指着车下跟来送行的一群侍女中模样相对成熟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秋月。”
“今你就跟着王妃吧!”
秋月微怔,点头应:“是。”
马车驱动,元彦和拉着紫璟的手不忘细心嘱托:“一会儿到宫里,会有内人引你们到内宫等候,那里有朝中各大臣的家眷,你在那里等我。散朝后,我便去找你。”
“要等很久么?”
元彦和摇头:“不会。只要没什么大事。往年皇后寿辰当的朝会都是走个形式而已。”
紫璟:“可我并不认识那些人,万一我一不心给你惹祸怎么办?”
“不会。就算惹祸,该担心的是她们,不是你。”
“真的么?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为所欲为么?”
元彦和弹了一记她眉心,“你可以试试。”
紫璟受痛捂头,正欲话,却被元彦和给制止了,“别动!你花钿花了!”
“还不是你害的!”
“没事,还有一段路,我帮你画一个。”元彦和从怀中掏出一个胭脂盒和素笔。
紫璟吃惊:“你怎么随身带着这玩意?”
他打开胭脂盒,用素笔蘸了蘸,边画边道:“还不是为了你。”
“爷,禁门到了。”
车外印文将马驭停。
元彦和将胭脂素笔放进怀中,站了起来,道:“好了,为夫走了。一会儿你要注意安全。”
紫璟怔怔点头,目送他离开。马车拐弯继续向前,在另一座宫门前停下。
印文:“主子,的就先送您到这了。再往里就是内廷,马车不得随意进入。”
“好!”紫璟应声下车。
迎面正好来了三台挂着琉璃灯笼,华贵非凡的轿子。两厢较比之下,就显得诚王府的马车有点寒酸。
不过紫璟并没在意这些细节。只是心想着,这皇宫大内,她也没来过。要是迷了路,不好收场,难得有同路的,就停了下来,想等她们进去后跟着。
只见这三台华贵车轿中走出三位穿着华丽的妇人。
为首的年龄二十五六岁,鹅蛋脸,宽额细眉,翘鼻樱唇,脸上扑着层厚厚的白粉和鹅黄花钿面靥等。她头发盘了一大圈,看起来比紫璟的头发重多了。还有许多簪在头上的钗钿步摇,挂在腰间的佩玉等等。
紫璟闲的没事,就数了下她头上银晃晃的钗钿,一共九支,光看着就觉得喘不过气,更别实打实戴在头上。
果然,她一下来就稳不住了,摇摇晃晃地,在两旁丫鬟的扶持下才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