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夫人用得着那么担心吗?”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主子们想的,那杂种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面貌丑陋的乞丐,要是身后真有什么大势力,岂会不闻不问,任由夫人把刚出生的婴孩给丢到乱葬岗,活活饿死。”
走在正前方的男子,站到悬崖边上,把火把朝下举着,看了一眼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深渊,“你还别说,那杂种的命可真够大的,竟然没被野狗给吃掉。”
“的确。”他们这些人都是贺若家新招的护卫,对于当年的那件事情,知道的不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对于那个说法,都有些怀疑,但不会去细想。
“随便找找回去交差得了,过了今晚,我们就不需要在上这鬼地方巡逻了。”
“不找了,今晚是小少爷的生辰,我们早点回去还能多讨点赏钱。”
“族长还真是疼爱小少爷,每年都大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跟着吃香喝辣,讨个半两银子的彩头。”
“那还不快点回去,一两银子都够你一家三口吃上大半年了,等会我们见到管家,说说好话,说不定他会多给我们点赏钱。”
“你又不讨媳妇,攒这么多钱用得完?”
“啥时候请哥几个出去喝喝酒。”
……
……
小男孩一直躲在灌木丛中,等听不见那几个大人的笑声后,也没立刻出去,而且盯着别雀,看不出喜怒。
别雀面朝小男孩躺在篮子里,平静地接受他的注视,久等不见对方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晚上你想吃什么?兔子,还是别的?”
“对不起,这几天恐怕不能带你去买糖人了。”
小男孩跟别雀同时开口,别雀对上小男孩眼里的认真,一下子笑开了,“糖人先放一边,你身上有钱吗?”
怕小男孩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比划了一下,“就是白色的银子,或者中间有个小正方形洞洞的铜片。”
小男孩摇摇头,他身上除了一件破成条,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的衣服外,只有一面拨浪鼓、挂在脖子上的小篮子,和手心的别雀。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就说你什么都没有,怎么带我去买糖人,我们先要赚钱,然后才能买糖人,懂吗?”
“懂。”小男孩知道,他以前试过有偷偷地去山上挖草药换钱,可是换来的几枚铜板,还没捂暖和,就被人抢走,还得挨一顿揍,后来他就学乖了。
“那就好。”问题绕回了原点,别雀又问了一遍小男孩想吃啥。
小男孩回答野果就好,这里不比崖底,火光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里我很熟悉,我带你去找果子吃。”
别雀点点头,不用灵力是最好了,走了几步,他见小男孩停下脚步盯着自己,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小男孩得把别雀藏起来,不然会被抢走的。
双目对视间,别雀似乎明白了小男孩的担心,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比起担心我,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因为现在别人都看不到我,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我。”
自言自语可是会吓到人的!
小男孩的担心都消失在,别雀得意的小眼神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合乎自己心意的人存在。
一言一行,都牢牢地捆绑着他的喜悦。
小男孩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带着别雀朝着未知的前方,慢慢走去。
不远处,山脚下的宅子里面,正在为自己儿子穿着新衣的贺若夫人,突然被衣裳上的金饰,划破了手指,浓艳的鲜血瞬间涌出,印着烛火,没由来的,让她感到一阵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