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鞋探出车外,然后白裤、白衣、白礼帽,只是这位的陀太大了一些,这身装束没穿出潇洒反倒显着庸俗。不过却都是牌子货,这一身行头下来至少是大五位数。
黑配白,瘦配胖,看着满是喜感,但宾馆接待人员却不敢发笑,反而敬畏有加。即使他们不识白衣男子这身行头,但车标还是认识的,知道这位绝对是“爷”。
面对服务人员的殷勤,白衣男头都没扭,而是把黑衣男留在前台登记,自己则直接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六层,白衣男走出轿厢,右转来在“626”房间外,敲响了屋门。
屋里静了一下,随即响起“哗啦哗啦”翻动纸张的声音。
白衣男眉头微皱,沉声发话:“开门。”
“啊,啊。”屋子里惊愕应答之后,响起一阵急促脚步,随即屋门打开,一个矮子出现在门旁。
“郑……”
不等矮子称呼,白衣男快步闪进屋子,“咣当”一声摔上屋门,径直来在床前。
“这是什么?”白衣男话到手到,被子下的纸张抽到了手中。
矮子满脸喜色,甚至还有几分激动:“郑少,我这是又帮姓罗的加功绩呢。刚才您敲门我担心是杂人,就赶忙藏着东西,听出是您声音才马上开门的。您,您怎么突然就来了?”
白衣男不是别人,正是从首府特意赶来的郑斯文。之所以不宣而至,他是担心这里面出什么岔子,现在看到属下是在整罗程黑材料,心里那份狐疑立即散去了。
郑斯文摘下礼帽,笑着道:“本来我要去别处,正好从这里经过,就临时下了高速。”
矮子笑容满脸,极为开心:“那太好了,我们几个都激动死了,正想着请您见证盛况呢,可又担心您忙走不开,这才没敢提,没想到您……天意,绝对是天意。”
“他俩去哪了,在干什么?”郑斯文四外看了看,又问。
“我们准备再给那家伙来点猛料,我在家整材料,他俩去村里现场拍素材。估计他俩刚到半路,反正也得没人时动手,应该走的不快,我马上给他俩打电话,让他们回来见您。”矮子说着就要拿手机。
郑斯文摆了摆手:“不必了。你先说说情况,那家伙怎么样了?”
矮子立即满脸嬉笑,再次兴奋:“我们当时共弄了四份材料,给市委、市纪委、区委、区纪委各发了一份。昨天上午,区纪委就找了他,具体谈什么不清楚,反正是让他去了小半天,将近中午才出来。据见到的人讲,当时他脸色发灰,步履沉重,想是谈的很严苛。”
“今天上午我又接到消息,说是区纪委又找他了,我还专门去附近探看,可是只到中午也没见他出来,估计他这次凶多吉少了。这不,我们打算再加点料,绝不给他翻身的机会,要打就把他打死。对了,到时您那里再让上面施加些压力,他就绝难翻身了。”
“就他这样的,还不值当老爷子出面。”郑斯文语气中满是轻蔑。
忽的一下,郑斯文神色又严肃起来:“千万不要留下破绽,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没有破绽,我们都是晚上行动,阿登开车、放哨,我探路,老麻杆接我信号才到场放的那些害虫。”矮子说到这里,忽的又道,“郑少,您给的那些虫子到底叫什么,从什么地方弄的?”
“叫……”郑斯文刚吐出一个字,便审视起了对方,“问这做什么?”
矮子讪讪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那虫子太厉害了,比上次的那些还厉害不少。”
“比这厉害的还多呢。”郑斯文很是自得的说过,然后一挥手,“走,去现场。”
“去……晚上吧,那样更安全。”矮子提醒道。
“笑话?我还用晚上?”郑斯文说着,已经转身走去。
矮子不再啰嗦,挑起挎包,快步跟了出去。
出了宾馆矮子才知道,郑少根本不是独自来了,外面还有两辆越野等着呢。
三辆汽车浩浩荡荡直奔申家坝镇而去,好不威风、招摇。
车队径直进了牛肚峪村,停在了西坡根下。
“咣”,
“咣”,
几阵摔打车门声响过,在十条黑影护拥下,郑斯文气宇轩昂的向着山坡上地块走去。
只是山间路窄,又带着坡度,郑斯文实在不便昂首而行,但前后都有保护,也着实威风不小。
“在哪呢?”郑斯文适时收住了步子。
“穿过这片小树林就不远了。”矮子说着,当先走了进去。
郑斯文不再说什么,也跟着进了树林。
树林很稀、很小,几分钟就过去了。
“那就是?看着挺绿呀。”郑斯文指着前方狐疑道。
“主要是有夕照太阳晃着,到近前就不是这样了。”矮子回道。
郑斯文点点头,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郑斯文忽的心中一凛,仔细瞅了瞅前方,然后一把薅住矮子:“他俩呢?”
“在这呢?”随着话音,山坡上端草丛中站起两个人来。
“你们……”瞅着那二人腕上亮闪闪的反光,郑斯文脑袋嗡了一声。
“小子,还不束手就擒?”还是之前那个声音。在那二人身后站起了多名警员,当先的国字脸警官一脸冷意。
郑斯文不由心中一慌,随即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逮的就是你。”国字脸警官猛的一挥手,“上。”
“是。”
多声回应同声响起,又有许多警员跳出草丛,径直向着郑斯文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