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矜一堵在她面前,俊容沉重,眼里映出她被路灯映照惨白的小脸,眼眸满是怒与恨,不见昔日光芒。
“你要去干什么?”
他预料到,这件事一旦告诉她,她会做出冲动之举。
哪怕乔志跟她毫无父女恩情,曾毁了她的人生,但她还是怜惜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的。
从她那天探监回来,在他面前痛哭不已的表情,薄矜一便看得出来。
“薄总专门等在这,可不就知道我要干什么去吗?”她冲他扬起一丝诡谲的笑。
女人从未露出这样冰冷又绝望的表情,薄矜一知道,如果现在她手里有把刀,指不定就直接捅向蒋凝了。
薄矜一抬手攥住她的胳膊,试图安抚,“你要去找蒋凝,但你清楚今晚是什么日子,江凌寒的生日,蒋凝在江家给他过生日,你不能去。”
“我不管她在哪,我现在就要见到她!”乔子衿发疯似的挣开他,头发甩开,血红的眼里有泪,
“我忍蒋凝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曾经诬陷我的朋友,处处挑拨我跟江凌寒的关系,我都能忍,我念在她跟江凌寒是旧识,不予计较,可我没想到,我的容忍大度换来是她更加得寸进尺!她砍我爸爸的手指?她凭什么!”
她冲男人嘶吼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心不可避免地疼着,十指连心,她亲眼看着乔志那老得不像样的手掌上,只剩四根手指。
被砍掉那根没有好好包扎过,绷带上都是血……
薄矜一控制住她发抖的肩膀,黑眸紧紧盯住她失神的瞳孔:“你想清楚,今天是江凌寒的生日会,很多记者和江家人都在场,你去了……”
乔子衿毫无血色的脸上,一双大得过分的黑眸十分怖人:“薄矜一,你最好松手让我过去,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男人心脏微微发颤,竟被她那眼神震住。
许久后,他才抿紧薄唇,声音沉哑地妥协:“上车。”
一路上,彼此沉默,乔子衿坐在副驾驶座,他左手边的位置,视线逡冷地望着窗外闪过的霓虹光景。
她根本没法冷静,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一阵阵撞得胸口疼。
“你想好怎么跟蒋凝说了吗?”薄矜一开着车,视线时不时落在她失魂落魄的脸上,微声叹息。
他将空调温度开高了些,手背探去试了下她的体温,凉得瘆人。
乔子衿视线空洞地看窗外,没听见般,眼神被夜灯映得很亮,却没有从前的光芒,显得十分空洞。
他手掌包住了她的手背,温声问:“冷吗?”
乔子衿深吸口气,她右手撑着冰凉的前额,手腕浮现细细的青筋脉络,她颤抖的声音问:“你说这事,江凌寒知道吗?”
她不愿意这样想,可江凌寒总说他跟蒋凝之间有些不能告诉她的事。现在,她十分怀疑就是关于父亲的事。
甜言蜜语把她哄着,然后背地里偷偷对她爸下狠手。
薄矜一眉头微皱,方向盘握紧了些:“这不好说,你别胡思乱想,这事儿蒋凝一人背锅,我没收到消息说这事跟江凌寒有关。”
乔子衿脑袋往后一枕,脸色苍白地发笑,声音细颤:“你知道吗,在我去探监的前一晚,江凌寒跟蒋凝吃饭还看了烟火,他说,他们在谈我不能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