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川架起膝盖,支着头,错愕的有些接不上话。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空气都透着尴尬。
江亦安略显不安,不过还是打破沉寂道“但,你放心,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自然也不会从你手中抢人!”他没有看他,说这话时,视线无焦距的出神。
羽川又一次震惊,江亦安和她不过初初相识,他便已经考虑的如此久远,难道,他的心思都是真的。
这些时日,羽川每日拉着他替自己批改公文,大多数的时间里,他就像个死气沉沉的石头人,每日高效率的输出,但除此之外,他对任何事,都未流露出热衷的情愫。
若小道姑真是那,天注定能救赎他的人,这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毕竟,他幸福了,小道姑自然也从孤独中解脱了。
若他们二人都幸福,那羽川也会觉得欣慰。
便实话实说道“我对小道姑没别的心思,许是因为打小便相识的缘故,我将她当作亲人一般,只不过你想要得到她,须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毕竟,我怎知你是不是见色起意另有所图,小道姑虽年长你两千岁,但从未涉世,十分单纯,心理年龄比你还弱,你要想玩弄她,十个她都顶不住你的计谋!”
“呦,我在你心中就如此狡猾?”江亦安伸出指腹又去摸他的头。
拉仇恨的举动,气的羽川从玉枕上翻身而下“你信不信老子恢复体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到你叫爹!”
“啧,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江亦安嘴角扯起一抹阴寒的笑,意思是现在谁是案板上的鱼,让他拎拎清楚。
羽川见他支起头瞥来一记震慑之眸,他是真没想过江亦安这个狗东西还有腹黑的一面,当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了。
江亦安冷笑,他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此刻见他也老实不啃声,便来了句“那好,时侯不早了,该歇息了!”
音腔朦胧,言尽已是将自己卷进了被子中,打起了哈欠。
羽川气到不行,狗东西不仅占床,还抢了被子,他此刻没有灵力,压根不抗冻,这要是没有温暖的被褥安抚是会冻死的。
气的要开口时,江亦安已经伸手将他捞进了怀里“一直忘了说谢谢,谢谢!”他睡眼惺忪,声音很轻,如不是近在咫尺,羽川还觉得耳边只是吹过了一阵风。
他枕在他的手臂上,此时,脸红,心跳,反正那那都不自在,可没过半晌,耳边就以传开他平和的呼吸声,江亦安已经入睡了。
床榻上的温度很适宜,羽川也不晓得自己脸红个啥,纠结了老半天,算了,都是大男人,也不讲究了,便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闭着眼睡了。
可,睡了一个时辰也睡不着!
毕竟,这和一个男人亲密同眠,还是头一次,想叫醒他,让他滚!
可这家伙,竟睡的如此安逸。
于是他便终止了断他美梦的想法,后来,羽川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折腾这入眠的。
……
次日一早,江亦安醒来,揉了揉眼,羽川已不在自己怀中,而是四仰八叉躺在他的发丝上,真是睡相邋遢,还打咕噜,跟猪一样!
他抚了下额,并未叫醒他,只是扯着他的衣襟将他从自己的头发上挪开,便移步下床,穿好衣衫,收拾妥当,出了门。
今日天气清明,虽说气温依旧寒凉,但江亦安倒也有些适应。
最美好的是出门的第一眼,他便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秋芯冉竟然也醒了,此刻,她正手握一柄金扫帚,在清扫这庭院浮雪。
仔细看去,就见她身穿一件雪白对襟袄,系一杭绸百褶裙,身后还搭这一件长斗篷。
斗篷帽盖在头顶,将她小小身躯包裹其中,显得她更加娇媚可人。
许是因为垂着头只顾扫雪,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江亦安。
直到他步伐逼近,直到一只修长的手袭来握住她手中的扫帚柄。
她才猛然一惊,抬头!
撞入他深情眼眸的一瞬,姑娘的心思有些略微失神。
这双澄澈的眸子,冷起来如同寒冬腊月的雪,但温柔起来,却好似眼眸里住进了一个夏天,让人无尽沉沦。
他看着她被冻的微微泛红的鼻头,和手上泛起的青色,心头一软,怜惜道“为何不用神力化去浮雪?”
语落,不等她开口,已经抬手运气,将满庭院的雪都消了个干净。
秋芯冉眸光轻轻一颤,手从扫帚上松开,便后退一步,朝庭院外走去,江亦安则是跟在她身旁。
“你是为了讨解药?”她开口问。
江亦安说了句是也不是后,便再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秋芯冉被他的话撩拨的耳垂一阵红晕,幸好有大大的斗篷帽遮着,才未让他看出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