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六周天,苏锦睡得前所未有的好。等她心满意足的伸着懒腰醒来时,才骤然反应过来,今天是周一,她似乎忘记定闹钟了! 苏锦连忙从床头拿过了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她有些颓然的挠了挠头发,心道自己怎么就没订闹钟呢?这么公然旷工校长怕是要扣她工资的吧。 苏锦懊恼的叹息了一声,忽然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一杯水,旁边还放了一板药,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清俊飘逸的字迹很是眼熟——不必着急,好好休息。今日的课,我可以替你。 白白白老师?!苏锦张大了眼睛,赫然发现自己的确是躺在白然的床上的,这枕头、这被子,都带着他身上的那种清新的味道。苏锦的面上忽然炸开了一片红色,骤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因为太过震惊,还摔了一跤。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好像是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可是她怎么会睡到他的床上?难道是他抱自己过来的? 这么想着,苏锦的面上便更红了。然后她自己傻傻的笑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她又坐回到床上,抱住被子,把头埋进去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认认真真的把被子叠好,又看着那张字条露出来痴汉一样的笑容。 笑了一会儿,她又忽然觉得不太多。她现在只代两个班的课,可是白然要带四个班的。如果他替她上课的话,那他岂不是要讲整整一天的课?她今晚还有个大晚课呢。她看过课表,也就今天白然的课能少点儿,她可不能让他替自己上完全天的。 这么想着,苏锦便打算回去收拾收拾去学校了。刚走出他的房间两步,她又折了回来,听话的吃了药,喝了水。然后把那张字条整整齐齐的折好,宝贝似的放进了自己钱包的夹层里。 几乎是一路蹦蹦哒哒的跳到了学校,看见门口三两个进进出出的学生,她才微微收敛了脚步,和门卫大爷道了声好。见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便一溜烟的往办公室跑了过去。 一路跑到了四楼,苏锦才停下来微微平息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然后故作无事的往办公室走。她紧紧抿着唇,却怎么也抿不住唇角的笑意。满心欢喜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唇角的笑意却凝固在了唇角,再难做出别的什么表情。 这间办公室本就不大,平时也只有她与白然两个人。可是这会儿却多出来一个小姑娘,是之前来问过题的赵玉晗。她也不是苛刻到学生连问题都觉得烦,只是,白然的手臂居然圈在她的腰上,她也一脸乖巧的依偎在白然的怀里,那么幸福的模样。 听到门声,赵玉晗就赶紧从白然的怀里起来了,然后从苏锦身侧跑了出去。像是被人撞破好事一般,满脸的羞涩。 苏锦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大脑深处一团混乱,站在门口依旧没反应过来。然后便听白然清清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像是不通□□的仙。 “我……”苏锦动了动唇,一时有些语塞。是了,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刚才又为何要满心喜悦?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相情愿。 苏锦有些难堪的抿了抿唇,声音也不可控制的低落下去:“我……来上班。” “哦。”白然应了一声,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一般,淡漠地道:“那套卷子已经讲到阅读的第三题了,你把后面的题看一下吧。” 苏锦机械性的点了点头,便见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面,然后拿了外衣往外走。她想叫住他,想像从前那般没脸没皮的黏上去。可是最终,她也只是垂下了眼眸,看着试卷上的题,听着他关上了门。 她从前以为,他一直对她刻意的疏离,是因为他把满心柔情都给了顾秋期。然而现在,她却赫然发现,原来他只是对她一个人淡漠,仅仅只是对她而已。 他……居然这般讨厌她吗? 苏锦闭了闭眼眸,再挣开,至少看上去已是无悲无喜。她仔细的看了一下卷子,思索着下午该讲些什么。听到开门声,也没有抬起头。直到上课铃响起,她从他身边走过去,也没有看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打个招呼。 既然他觉得厌烦,那她就不再去打扰了。不再纠缠,不再麻烦,这样……他也会觉得轻松吧。 她怎么舍得他为难呢?她宁愿如此难为自己。 若无其事的上完晚课,又若无其事的走出学校,苏锦却没有往家的方向走。她不想回家,不想再像从前那般非要跟在他的身后,甚至不想碰见他。 漫无目的的在灯火琉璃的大街上转,不知怎么的,竟转到了一个熟悉的小酒馆。这家酒馆,在高中毕业时,陶歆然曾带她来过。环境很清幽,也安静,没事来这儿坐坐,倒也算个挺悠闲的事。只是苏锦恍恍惚惚的进来,随意点了酒,却只想一心买醉,不想其他。 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喝醉过呢。她也不太会喝酒,只是一心想着,醉了好,醉了就不会想到他了。都说一醉解千愁,醉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忘记他了。 可是一杯一杯的苦涩辛辣的液体灌下去,他的身影为什么会变得愈发清晰?她向着他伸出手去,却为何怎样都碰不到他? 他果然是厌烦她的,连碰一下都不许。他对赵玉晗都肯……都肯那般温柔,却唯独对她,连让她碰一下都不许。 苏锦赌气的又灌下一杯酒,却被忽然震动起来的手机吓得差点呛着。她不悦的皱了皱眉,拿起手机,自以为很凶狠的“喂”了一声。 “苏锦?”苏锦有些朦胧的声音从电话里透了过来,白然有些疑惑,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却还是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看着她落在自己家里的感冒药,道:“你的药还在我家……需要我给你送过去吗?还是你自己来取?” “什……什么药?”苏锦有些口齿不清,软软的声音竟是带了几分哭腔:“除了像个神经病一样喜欢上你,我还有什么病?” “苏锦?”白然又叫了她一声,眉毛也随之蹙了起来:“你怎么了?你在哪?”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大概半分钟之后,才传来苏锦委委屈屈的低泣:“老师,对不起,我还是很想你……我想见你,我喜欢你,我……你不要讨厌我,我会……会很乖的……别讨厌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