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祁江寒这人,低调谦逊,温文尔雅,可以说是老少皆宜。
十来岁的他参演了电影《父子》。影片细腻描绘了贫瘠的土地上,一位孩子照顾智力逐日衰退的老父亲的故事。看到孩子晒得干黑的手颤颤巍巍地为父亲更换污脏的被单,观众一桶桶的眼泪丢在了影院。
此后祁江寒顺风顺水,不断打磨演技,早早拿了大小奖项。
都说祁江寒脾气好,从没和人红过脸,于歌撇嘴,他不信。
不然祁江寒为什么会作势要将他的锦旗从窗户丢下去?还笑眯眯半抬手臂对他勾勾手指?
于歌背部贴住铁门慢吞吞阖门,视线犹豫地在被俘虏的锦旗和祁江寒身上来回。
只要他过去了,就等于承认了自己身份。
“嗯?”祁江寒浅笑,深咖色的卷发显得他人畜无害,威胁地将锦旗又向外伸去半分。
于歌死死拧住大腿肉,心里劝说自己,锦旗还能捡回来,要承认在游戏里杀他千百次的“罪行”,命可能就捡不回来了。
缩缩脖子,于歌又捏起嗓子,故作讶异道:“你怎么扒我哥的马甲的?”
“他说他游戏里有个明星朋友,我还不信。”于歌舒展开四肢,摊开手掌悠悠在颊边扇扇风,微蹙眉做出在屋内找人的样子。
“你哥?”手握住锦旗在窗外荡了两下,祁江寒笑问:“你叫于妹?”
心里因为这听着像愚昧的称呼咬牙切齿,于歌面上岿然不动,捏住百褶裙一角晃悠,“不告诉你。”
两人隔着沙发相望,一个故作娇嗔地收紧下颚,微微咬住下唇45°看过去,一个笑意愈发柔和,握住锦旗的手越伸越远。
最终还是祁江寒在视线交战中败下,决定另选策略。
他稳步走至角落里的柜子边蹲下,顶着于歌不敢置信的目光,缓缓从底层取出两个橘子。
橘子表皮几处都已开始腐烂凹陷,两颗橘子被宽胶带粘连在一起,祁江寒回头,若有所指地问:“这是什么?”
第一次拍照片引诱渣男就是用的这两橘子,卸下后于歌觉得吃也不是,丢也不舍,不如干脆留下做个纪念,就随意放置在柜子底下。
却没想到影帝游戏里菜,实际上脑子动的还挺快。
“…”
已是午夜,路灯昏黄的灯光落入屋内,事务所一片沉默弥漫。
半晌后于歌泄气地摘下假发,委屈道:“事先声明,女装不是个人爱好啊。”
“他人爱好?”得了肯定答复,祁江寒满意地将橘子放回去。
“行吧行吧。”于歌也不再变声,半赌气地将假发放在沙发。
他边扯开发网边大步走到祁江寒边上,一把将锦旗夺回来,“不准摸了。比摸我还让我闹心。”
柔顺的黑发略凌乱地散下,发网带的粗糙,于歌额顶被压得有些泛红,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发丝理了两下,挑衅似地看向祁江寒。
美甲店小姑娘为他涂抹的口红早已掉了七七八八,唇峰的红色微晕开,结合于歌回到事务所的时间,俨然一个偷摸幽会,抓紧时间和对象打啵的模样。
祁江寒站起,有些不敢注视身前的青年,咳嗽一声问道:“不想知道我怎么找来的?”
见人真没发怒,于歌松了口气,“你早知道经纪人找了几人给你治网瘾,陆续几个都放弃了,只有我还孜孜不倦地杀你。”
话语一顿,于歌慌忙改口,“孜孜不倦为你治疗,你刻意停了一天游戏,注意经纪人转账、通话,最后顺藤摸瓜找来了。对不?”
祁江寒耸肩,笑眯眯反驳,“我没网瘾。”
“行,你没。那请问您何时归家?”
“把我在这闷热无聊的地方关了一下午,电视还是个破的,你没个说法?”祁江寒颇感好笑地看着于歌停下动作,惊慌失措地扭头。
“没开我空调吧?!”
祁江寒噎住,未料到这人不是慌张秋后算账,感叹道:“…你真抠。”
“没。”
于歌嘟囔着走回门口,捡起地上的红色粗绳,“不过…有人想把我锁在事务所,却误伤了你?”
“沈季沉…”
“沈衍?”
“可只有红黄绿知道我的计划…”
细细摩挲红绳,虽然平日爱懒散摸鱼,但于歌到底没忘了侦探身份,附近的超市在售的绳索、量尺一类的工具他都熟悉,手上这个并没见过。
不住在附近、想要阻碍今晚的任务,加上绳子绕的不是太紧…
先前毫无预兆出现的人冷不丁浮现在脑海,细胳膊细腿,似乎对沈季沉兴趣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