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她偶尔会去附近转转,但因为性格内向,搬来后也未交什么朋友,所以休息了我会带她四处游玩。”
进入室内,于歌换上拖鞋,大概地环视一圈客厅,“打扰了。”
家具风格以简洁为主,茶几上摆放着几张两人的合照。
照片中的女子长得较高,但脸部线条柔和,被周先生搂在臂弯中时羞赧地微笑,完全看不出她的特殊。
“家里都是您妻子布置的吗?”
周先生走去一侧将空调打开,点点头,“都是她来的。”
于歌驻足在客厅中央,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客厅内有不少女性风格的物件,比如脚上这双卡通拖鞋,比如沙发上全粉色的靠垫,比如猫咪马克杯。
实际上喜欢这类风格的女生不在少数,但许燕燕的选择有些走极端的味道。
推开卧室的门,灰尘味扑面而来。
周先生倚靠门框无措地捂住唇,似是不愿直面这一切,挪开视线说道:“请随意看吧。”
床上被褥凌乱,显然许燕燕就是躺在这张床上,感受腹痛和胃部痉挛痛苦死去。
于歌从箱子中取出相机,带上手套后对卧室四角拍了照片。小心翼翼地将床头柜抽屉一一抽开,底层放置着厚厚的相片,画面中无一例外,都有周先生的存在。
许燕燕显然很在乎他。
其余抽屉里皆无特殊物品。
床头柜上放置着一个半透明的收纳箱,里面尽是药物。除去雌激素药、剩下的半瓶安眠药,还有一些感冒冲剂。
于歌轻手将有服用痕迹的药盒打开。每一颗药片取出后,许燕燕都会将上面的锡纸撕干净。
将所有的药盒翻看一遍,只有一盒吗丁啉不同。
于歌呼吸顿了下,拇指拂过药片凹槽,那里的锡纸突起,显然许燕燕取出后着急咽下,无暇顾及将锡纸撕去。
服用安眠药自杀的同时服用吗丁啉…
凶手会贴心到照顾受害者的感受吗?
于歌起身,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神色痛苦地周先生,并未将疑虑说出。
对床底、衣柜、窗沿、窗户外的凹槽突起都拍了照片,于歌脱下手套,“周先生,您能获得的信息希望尽早传送给我,委托我接了。”
胡乱擦了下鼻子,周先生偏过头咽下泪水,感激地应下。
回到事务所,于歌心情仍有些沉重。
严辞云容易逗弄,这两日又与红毛三人闹得多,以至于他松懈了些,差些忘记完成委托时提心吊胆的感觉。
许燕燕独自一人跟随爱人来到市区,按照描述不争不抢,除去上班就是与周先生相处,应该也未与邻居、上司红过脸。
不论是受了压力自杀,还是被人怀恨在心痛下杀手,都有些匪夷所思。
在于歌心里的天平上,许燕燕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些。
“可惜了…”将钥匙插入锁中,事务所的铁门“哐当”一下打开。
他食指轻轻抹去额头的汗水,将微湿的刘海掀到一边,跨入事务所。
只是刚迈出一步,于歌的脚倏地停住。
他缓慢地抬脚,木地板少了脚掌的压力恢复原形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夏风穿过窗户,顺着地板一路滚到于歌脚下,那里静静躺着一根长发,轻的即将随风飘走。
如果不是习惯于打量四周,这东西怕是悄无声息地就飞出去。
于歌用脚掌按住发丝一角,俯身将发丝捏在手心,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此刻的事务所就如同隔离于世,小吃街的喧嚣声都渐渐飘远,独留下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于歌侧过身,缓慢地轻脚挪入室内,不忘两步转身一次,确保室内没有躲人。
一向藏笑的桃花眼此刻提防地注意周围,他最终停在摆放女性服饰的柜子边,将手心的发丝与亚麻色的假发对比。
长度完全不同。
“有人来了。”蓦然攥紧发丝,于歌轻声说。
与上次忘记锁门,影帝祁江寒轻易进入不同,这是有人偷溜进了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