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院子里放着清幽舒缓的音乐。
白若身着练功服,在练瑜伽。
宋敏齐已经面无表情在沙发上坐了一早上。
直到白若练完瑜伽进来,发现他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皱着眉头似乎魂不守舍的样子。
“怎么了敏齐?心事重重的样子。”白若吩咐人上早餐。
两人上桌,安安静静吃着饭。
宋敏齐冷不丁地出声:“下周三,是我父亲的忌日。”
白若喝粥的动作一顿,没抬头看不清表情:“……我知道。”
“父亲去世后,你一走三年,他年年忌日,从未见你出现过。”宋敏齐道。
“我那时候车祸后遗症,记忆不清楚,也怕你怪我。”白若说得很平和。
她一直低垂着眼眸,细声细气,令宋敏齐即便是有火,也一直发作不出来,憋得难受。
宋敏齐毫无征兆地要求:“白若,你能不能到别处去住一周?酒店,或者是星月弯的房子,反正哪里都可以。”
白若这下倒是抬起头来了:“为什么?”
宋敏齐眼神闪了闪:“反正就,一周而已。等我父亲忌日过了,你还可以搬回来,咱们一切照旧。”
什么叫一切照旧?
白若有些不悦。
但她早已经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只淡淡道,“敏齐,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这栋房子,从前属于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去世后,它属于我。”
宋敏齐讨厌她在这时候提起他的父亲。
他“啪”的一声摔了筷子,闹出不小的动静。
“你只知晓享受父亲带给你的财物,挥霍他留给你的遗产,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凭什么得到这些?”宋敏齐眼中红血丝颇多,显然一夜没睡,“你以为你凭什么有资格得到这些东西?”
“就凭我是他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白若也推开碗。
“有你这样的妻子吗?”
宋敏齐哐当将桌上的碗筷掀翻一地,怒火中烧,“弗莱娅花园酒店,是我父亲一位旧友的产业,你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昨天晚上从六点到十点,这四个小时的时间,1301号房,你跟那个狗男人都干了些什么?”
“我已经调过走廊监控,你离开之后,那个男人就从1301房出来。”宋敏齐一锤子锤死。
白若瞳孔微收,浑身鸡皮疙瘩都被调动了起来。
显然,宋敏齐敢这么准确地言明,肯定是已经了解清楚。
但那是她的私生活。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白若冷冷地说。
“是,你有你的生活,你说人死如灯灭,人走茶就凉,这些都没关系。”宋敏齐道,“没有谁能够道德绑架你,需要你为我父亲守身如玉,但你能不能别这么迫不及待?在我父亲忌日前期,跟别的男人干出这种苟且之事。”
白若表情凉薄,微微抿紧了唇角。
宋敏齐与她相处日久,知晓她此刻已经生气了。
但她没有发作,只是平静地叫来人,将这一地的烂摊子碎片收了。
“我先去院子里看看花,还有给流浪猫狗的粮食还没准备。”白若起身欲走。
宋敏齐一把拽住她:“我母亲和大哥要回来了。”
白若被他拽住的手臂一僵,回眸过来。
她此刻的眼中,是山雨欲来的危险:“……所以呢?”
“你说你的母亲和大哥要回来了,你让我搬出去一周,你冲我大发脾气,所以呢?”白若扯开他拉着自己的手,沉下了声音,“敏齐,你是要让我给你们腾位置,是吗?”
宋敏齐顿住。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毒潋的眼神。
白若接下来说了好多话。
“我继承遗产,你们折腾我足足三年,报警污蔑我谋杀亲夫——我因为失忆,百口莫辩,只能远走他乡。”
“过了整整三年,我好不容易能回来,警察还我清白,我遵循你父亲的遗言,对你照顾有加,收拾公司一大堆烂摊子。”
“不久前,我生母意外死去,我心中痛悔交加,在这种时候我想跟关心我的人互相取暖,何错之有?”
白若眉梢眼角都带着郁愤:“从我踏进你们家开始,尊重二字,便从未得到过。”
宋敏齐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
他只是对她再一次心生怀疑。
因为昨日遇见了律师阳铭锋的女儿,对方无意识的一些话令他起了疑心。
有可能,白若真的是与阳律师有勾结,害死了他的父亲,而且还作假伪造了遗书,非法占有了父亲的财产。
宋敏齐语气僵硬地问,“你跟阳律师,是不是早就相识。”
“是。”白若毫不避讳。
“那父亲去世的时候,阳律师铁板钉钉主张你继承遗产,你身为既得利益者,为何不曾提过此事?”
“我说过,当时我失忆了。”白若道。
“既是这样,那我想,有必要告知警方此事,对阳律师申请调查。”宋敏齐冷冷道。
白若一愣。
“你怀疑我?”她微蹙了一下眉头,“你在怀疑我什么?敏齐。”
“不是怀疑,是有疑虑,我需要给我的母亲,还有我大哥,有个交代。”
白若笑了,笑容艳丽而多情。
“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是我勾结阳律师,伪造遗书,然后又害死了你的父亲,好顺理成章继承你父亲的遗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