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稷笑笑,摆手让府中和珊瑚退下去了。
秦子萱小声道:“有这份心意就好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忙,也不想打扰你,你倒好,专门去买了这个,也不怕被人笑话……”话是这么说,但她面上的笑意半点微减,“好啦好啦,知道你的心意了!”
赵宁稷一笑,手下筷子夹起菜,尝一口后,听秦子萱问道:“这几日我知道你忙,也没敢打扰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吗。”
赵宁稷道:“不必了,如今只是初试的时间迫在眉睫,今年按着父皇的意思,提前了,礼部、吏部和户部,如今上下调度人手不够,才显得忙了许多,过了这一阵儿也就好了。”
秦子萱笑笑:“说起来,我前段时间进宫给母后请安,我原是也没说什么话没做什么事,母后却平白的夸起我来,最后一想,原来是托了你的福气,母后可是好好地夸了你一番,说你为父皇解忧为太子帮忙,做的事情都是尽善尽美,倒是听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对了,母后还说父皇也对你是多加赞扬呢。”
赵宁稷一笑:“是么?我倒是不知道,每日进宫听得都是父皇的训诫,父皇每天能有一筐话给我安排下去,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父皇这是想着让你不要焦躁,哪里就是训诫了。”秦子萱笑笑。
赵宁稷有些叹然:“若是说起如今开始处理政务什么感触最深,莫过于手里有了权力以后外人的态度。若是曾经,本王倒也不在意这些,不过是些虚名,没的去费心,但是这段时间啊,不论办什么事情都顺当了许多,上下皆是应承,也是感慨。”
“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如今体会到了才觉得明白了为何那么多的人都要追着一个方向走,可不就是有利图么。”
秦子萱说完,和赵宁稷相识一笑。
一顿饭用完,等赵宁稷释手后,秦子萱将他的外衫搭在一边后,秦子萱想起了今天和珊瑚说的话,便顺嘴一句道:“对了,说起来你可知道池晚宁最近身子不大好,一应的照料我也都派人去看过,但总是没有多少好转,那边的人可去给你回过话了?”
赵宁稷一定,随后拍了拍脑袋,才道“忘了忘了,早先前就有人来说过了,但我一心只想着往你这里来了,忘了……福荣!”
外面的小厮立刻出声道:“奴才在,殿下您吩咐。”
赵宁稷走到门口,轻声道:“从外面送来的一些滋补药给池侧妃那边送过去,现在就去吧。”
福荣应声。
秦子萱低了低头,听着刚才赵宁稷说的话,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心中柔软了不少。
有时候,一个人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那个人是否心在你身上。
赵宁稷回头正好看见秦子萱深思不定的样子,随即就道:“我就不过去了,明日让太医来好好看看,你怎么了?”
秦子萱笑笑:“还能怎么,赶紧去洗漱吧!”说着,一把就推开了他。
次日,太医当真是来人看了,但是不提池晚宁是什么态度,只听人说池晚宁身边的落梅好一顿抱怨。
当然,也不是明面的,只是私下里说了几句,碰巧被人听见罢了。
落梅缓缓走进了房间,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池晚宁正在起身拿着床榻边的书卷,更是心疼,连忙就道:“好姑娘,快别起来了,奴婢帮您拿。”落梅一时情急,也不想叫侧妃了,按着原先在国公府的样子,叫了声姑娘,更显亲近。
“姑娘,您这个时候了还看什么书啊,好好歇息,您昨日从太子府回来着了凉昨晚一直身子就不舒服,奴婢也都是看着的,现在好好休息就好了,还要在这里看书做什么,也不怕耗了精神?”落梅拗不过池晚宁,还是将书册送到了池晚宁手边。
池晚宁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如今还能做些什么,不过是看会儿书,否则才是真的要疯癫了。”
落梅蹲下身来,说道:“也都是心病,何苦这么劳累呢。”说着,她眉眼一低,有些愤恨,“奴婢也早早的都派人给殿下传过话去了,偏偏殿下又被王妃那边的人叫去了,按理说王妃也应该知道您身子不大好,偏偏的在这个时候争抢些什么……”
池晚宁低头,手下书卷握紧,不说话。
她昨天晚上等了很久,但赵宁稷却一直没有来。
等到失望,到绝望。
落梅又道:“原是我们这边的人也笨,请不了人,不如王妃那边的机灵,但王妃也应该心疼一些您,想您还在国公府的时候,若是有了半点病痛,哪一日不是前前后后围着一群人,如今倒好,进了王府却远不如从前了。”
池晚宁咬唇道:“是我自己要清净……”
“哪里是您要清净啊。”落梅恨恨道,“说起来,奴婢虽然瞧不上那个云家小姐……”
“是昌平郡主,不可再称云家小姐了。”池晚宁先告诫了一句。
落梅道:“是啊,是昌平郡主,不论怎么想,如今却觉得这位郡主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她说是应该有些志气,言外之意不过就是要为了自己争抢一些,奴婢一开始还觉得颇显小家子气,但现在想想,奴婢真希望您有那么一点点小家子气,大家闺秀在这深宅里总是要吃亏的啊,就好比昨晚,若是您允了奴婢去将殿下请来,何苦昨晚苦等呢?”
池晚宁摇头道:“不对,若是人来了,不情不愿有什么意思,未免两人相坐谈论无情,我不屑于此。”
落梅道“好姑娘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相坐无情,可日久生情,时间久了,什么都成真的了!”她眉眼一动,往前靠了靠,看了看外面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原先夫人也给您叮嘱过的话,您也是忘了?”
池晚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