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清对着账房先生客气的笑了一下,依旧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他想着一边走去,只见账房先生在那里清算着什么,随后将人叫到了偏处的一个房子里。
谢轻谣跟着走了过去,正好账房先生走了出来。
谢轻谣叫道:“这是在做什么?”
账房先生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谢轻谣,连忙道:“小姐好。”随后摸了摸胡子,知道谢轻谣问的是里面那位,随即道:“酒楼里不是也经常摆一些书册供人观赏吗,这是之前秦三安排的,想着学子多了,也能因此拉拢一些客人。但是书册买卖来太贵了,价钱也不合适,本身都要作罢了,但是就是里面这位许公子说,可以帮抄写。在下也看了,此人笔下文字十分隽秀,最重要的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谢轻谣看了看里面,只见许含清正对着一本书快速的翻阅着。
账房先生笑笑:“这些书这位公子从来都不用拿回去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写,原是他说自己本身就有印象,看过,如今扫几眼就能全部默写下来。”
“哦?”
“一开始我也不信,但最后让他试了试,才真是觉得此子乃是奇人也。之后秦三说了,给点散碎银子,之后就一直这么传抄下来了。”
账房先生往一边走去,将之前放在高桌上的书册拿了过来,送到了谢轻谣手边。
谢轻谣拿起来一看,手里的书册还残留的淡淡的墨香,里面的字迹清瘦平静,一笔一划,没有一丝的错杂之处,看起来十分工整,笔墨顿挫之处,也是尽显认真。
最让谢轻谣惊喜的一点是,他抄过的书,竟然都是带着停顿的。
要知道,古代的很多书都是没有停顿的,基本都是通篇阅读,能理解了最好,理解不了这个时候夫子的重要性就出来了。
思及此,谢轻谣也多嘴问了一句:“这里的停顿,都是你们让的还是?”
账房先生一笑:“这可和我们没有关系,一开始我们也想着不用这么麻烦,但是里面那位却说,显得太过繁杂了常人也看不懂,索性他无事,帮着分段了也好。”
谢轻谣一笑,将书册放下。
秦三走过来了,边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说着,往里面瞧了一眼,笑道:“原来是那位许公子来了啊。”说完,他又捂住了嘴,像是这个人的名字不能说一样。
秦三叹了口气,声音低了几分:“这人好文采,可惜了,总是被人辱没。”
谢轻谣问道:“好文采……对诗如何?”
秦三笑了起来:“若是说起对诗,只怕满京城的学子,没有几个能比得上这位公子的了。”
谢轻谣弯弯唇角,也不用她说话了。
秦三立刻就道:“您的意思是让他先做一次东!?对呀对呀!他的诗极少有人能对出下句,就算有人能对出来,我们也稳赚不赔啊!”
谢轻谣又笑了笑。
她轻轻道:“但是还是要问过人家的意思,有些人难免认为这些事辱没了自己的,也莫要强人所难,只听着里面的人怎么说,若是同意了,条件尽管放宽,这一次先试一试。”
秦三点头。
秦三走了进去,谢轻谣并不出面,只是听着里面的对话。
只见许含清立刻起身,挥开袖子,端正的行礼,并道“秦掌柜好。”
秦三笑眯眯的说道:“许公子不必客气,坐下吧,这几日我将你抄写的书都看了。”
许含清面上疑惑,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秦三连忙就道:“放心,别紧张,你抄的书没问题。”
许含清笑笑。
秦三倒了杯茶水,悠悠道:“如今京城啊人越来越多了,你只靠着抄书赚来的这点钱能够生活吗?”
“含清并非多么铺张浪费之人,银钱无需过多,只要能赖以生存便好。”许含清一时间还有些摸不着秦三的意思,不知道秦三为何突然会问这么一句话。
秦三笑笑:“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但我确实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您说。”
“你也知道,如今学子越来越多,这京城啊,本身就是大雅之地,文人墨客不在话下,早先前我也是听人说,有对诗一种说法,一人出上句,一人出下句,上句者做东,下句者为魁首,便是对一个人也就是几文钱,也不多,想着如今京城这么多文采非凡之人,也正是个几乎。不知许公子意下如何?”
许含清低眸,端然生姿,他先是不说话。
随后秦三笑道:“我也就是问问,你若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
许含清摇摇头:“如今科举为重,初试时间也要到了,对诗其实也是好事,只不过怕分心……此事请秦掌柜容含清考虑一番。”
秦三诶一声,笑着往外走去。
谢轻谣听完两人对话,心中一笑。
若是刚才许含清直接答应了,她心中只怕还会失落也一些,但正是许含清并没直接应下反而让她心中有了一些期待和好奇感。
秦三道:“小姐,您看呢?”
谢轻谣笑笑:“等着吧,不用找别人了,既然他说现在时间不成,那就等到初试结束了以后你再问他,若是要对诗,必要开门响亮,庸俗的,随意就能对上来的,断然不要,砸了门面就不好了,我刚才在外面看了许含清之前做过的诗,都是佳品,也不用找别人了,就他吧。”阅书斋ysz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