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挥刀的老人身形一顿，舞了个刀花，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天空。

“印莺不是我亲孙。”

昆羽点了点头。

“看出来了。”

老人转过身，目光炯炯的看着昆羽。

“我这一身，无儿无女，印莺就是我的亲孙。”

昆羽没有答话。

老人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也不再挥刀，认真的收刀入鞘后，原地坐下，自顾自的说道。

“那年，我重伤，大哥为了救我，让刚刚成婚的儿子单枪赴会，结果，我这老不死的被救出来了，他却折里面了。”

“我惹得事太大了，本不打算拖累大哥一家，但对方却依然不放过。”

“也是像今晚夜色一样，我偷摸进去，只偷出了襁褓中的印莺。”

“我对不起大哥，本不打算苟延偷生，但娃娃太小了，我打算等她再大一点，再大一点我就去给大哥赎罪。”

“人算不如天算啊！”

老人不再言语，刀尖着地用力一撑，整个身体飘在半空中。

兵级巅峰的气息喷涌而出，隐隐有突破之势，但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挡住。

昆羽眼睛微微一眯，看出了一些门道。

这个世界的低阶晋升并没有他们那边轻松。

可能是能量过于复杂，这个世界的低等生物突破起来掣肘太多，对个体素质要求颇高。

这老人已经过了最佳突破的年岁了。

身体和精神早已不能支撑他再向前走一步了。

“没希望的。”

昆羽淡漠道。

老人刀舞舞生风，嘿哈声不断。

昆羽看了一会，想了想道。

“不过我有一个东西，可以帮你在关键时刻爆发一次，但结果就是灰飞烟灭，连灵魂都留存，你要么？”

身形一滞，老人转过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拿来！”

昆羽手掌摊开，能量运转，一个带着他精神力的玉丸出现。

伸手一抛，老人稳稳接住。

玉丸泛着温润的光泽，表面纯净的能量流转不息。

老人深吸一口气，叹道。

“好东西。”

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好。

昆羽转身，准备离开。

背过身，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

“那玩意不到最后不要用，没法活的。”

老人没有回话。

昆羽耸了一下肩，抬腿向前。

一声重物落地声响起。

沉闷的声响响彻小院。

昆羽脚步不停，眉头却微微皱起。

身后，老人重重跪在地，额头用力磕下，低沉的嗓音带着隐隐颤动。

“印莺就拜托仙人了。”

昆羽已经走出小院，转身消失在了转角，没有回话。

老人跪在地，久久没有起身。

耳边突然隐约传来了一声叹息。

额头血流不止的老人突然咧了一下嘴，一跃而起。

苍老的身段，像是卸下所有负担般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