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轻侯一斧头劈在地上,那一斧原本是冲着蔺一笑的胸膛去的:“我以为你会更加生气一些,至少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才是,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我却在这个时候跑到了四行当里,这种行径几乎和背叛没有两样。”
蔺一笑咧了咧嘴,一脚踹在了骆轻侯及时回撤防守的短柄斧上:“背叛这词儿用在你身上可不太合适,毕竟大爷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自己人过,你爱去哪儿自然和老子半点关系也无不过姓骆的,老子毕竟和你斗了快十年,虽然依然琢磨不透你的想法,但多少还是能寻思出点眉目。说到底,既然四行当与我们交恶、一场大战显然已是在所难免,那么你就一定会跑到我对面去,然后堂而皇之地来找老子的麻烦,是也不是?”
“是极了。”
骆轻侯笑得无比开心,手中短柄斧一挥,在小院的院墙之上留下了一道半尺深的巨大破口:“我忽然发现,你这头臭狗熊其实并不蠢,只不过铁小犬儿实在是太奸猾了些,这才显得你既莽撞又无知戌亥八街可难得会有这么一场大战,上一次有这样的大战时只怕还得追溯到近二十年前、佛爷与师爷刚到戌亥八街的那段时日,既然难得能够撞上这么一场大战,我自然是要站在能够打得最尽兴的那一方了。”
蔺一笑狞笑一声,又一次高高举起了拳头:“既然你想打得尽兴,那可就莫要怨我到时候不讲情面了!”
轰!
拳头与斧刃交错,蔺一笑的拳头实在是与肉体凡胎有些不同,那拳头轰在锋利的斧刃之上,竟是刹那间在斧刃之上崩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而蔺一笑的拳头却依旧毫发无伤,仿佛他手腕上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拳头,而是由百炼精钢打造出的两个铁球!
这一幕就连与他交手过无数次的骆轻侯都有些没想到,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能够用拳头抗衡利斧就已然足够令人惊讶了,但蔺一笑却不但能够用自己的拳头与斧刃硬碰硬,甚至还直接在斧刃之上崩开了一个豁口!
骆轻侯的神色微微一变,旋即立刻向后跃开了来,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蔺一笑接踵而至的一记鞭腿。他看着手中几乎已然无法使用了的短柄斧,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神色复杂地道:“你这拳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蔺一笑微微撇嘴,没有说话。
“唉,我这柄短柄斧可是从老袁那里抢来的,老袁自认这柄斧头价值不下百银,乃是难得的趁手兵刃结果它这才经历第一场战斗,便在你手下就此夭折。”
骆轻侯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一百两银子就被你一拳毁了,蔺二,难道你不觉得心痛吗?反正我现在可是痛心疾首,这几天可能连饭都不太能吃得下了。可怜老袁打铁一生,难得打出来这么一柄得意之作,却就这么毁在了这里,呜呼哀哉”
轰!
骆轻侯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骤然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个瞬间,他此前所站的地面已然变成了一片废墟,一道道龟裂组成了一个三尺大小的圆形,而圆形的正中,便是蔺一笑那轰击在地面之上的拳头!
“你放心。”
蔺一笑咧了咧嘴,缓缓地站起身回过了头:“很快你的斧头就有伴了,有你和它在阴曹地府作伴,彼此之间都不会再感到寂寞。”
“遗憾,我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一些。”
骆轻侯坐在一盆盆景的花盆之上,他双手抱在胸前,悠然自得地靠在背后的矮树之上,微笑道:“所以还是请你下去陪它吧,毕竟这斧子可是你打坏的。”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却多了两柄一尺长短的短剑。